胡子睿知道汤开远乃是写出牧丹亭记的大戏曲家汤显祖之子,他这番话是说当初四岳推荐大禹来冶水,大禹最初冶水失利,但四岳并没有马上获罪:”皇上又以执奏不移,疑其藐抗。汉帝不从廷尉之请乎?亦以张释之曰法如是止耳,不闻责其逆命也。皇上以策励望诸臣,于是多戴罪。夫不开以立功之路,而仅戴罪,戴罪无已时矣。“

胡子睿知道张释之乃是汉文帝时的名臣,有人盗高祖皇帝庙坐前玉环,捕得,汉文帝怒,下廷尉治。张释之案律盗宗庙服御物者为奏,奏当弃市。汉文帝大怒曰:“人之无道,乃盗先帝庙器,吾属廷尉者,欲致之族,而君以法奏之,非吾所以共承宗庙意也。”张释之免冠顿首谢曰:“法如是足也。且罪等,然以逆顺为差。今盗宗庙器而族之,有如万分之一,假令愚民取长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加其法乎?”久之,汉文帝与太后言之,乃许张释之言。

汤开远曰:”皇上以详慎望诸臣,于是有认罪。夫不晰其认罪之心,而以免究,认罪亦成故套矣。侵粮欺饷之墨吏,逮之宜也恐夷、由之侣,不皆韩、范,宜稍宽之,不以清吏诎能臣。今诸臣怵于参罚之严,一切加派,带征余征,行无民矣。民穷则易与为乱。皇上宽一分在臣子,即宽一分在民生,如此则诸臣可幸无罪。而尤望皇上宫府之际,推诸臣以心,进退之间,与诸臣以礼锦衣禁狱,非有寇贼奸宄不可入而谓大小臣工不图报为安攘者,未之有也。”

崇祯皇帝诏曰:“为国家计,朕不怕认错,但臣子不能结党,乃是皇祖定制,朕不敢逾!”

周延儒上书曰:“臣查建虏专以兵事为重,逐年整治,精益求精,其军堪称骁勇。中国相沿旧法,习气渐深,百弊丛生,多难得力,现欲讲求自强之道,固必首重练兵,而欲迅期兵力之强,尤必更革旧制。臣以为参用西法练兵,步伐、号令均极整齐,虽未尽西国之长,实足为前路之导。“

周延儒指出在如今四海不宁的情况下,大明需要演习新军以应对危局,他“慷慨激昂”地说道:“我朝兵务,非患兵少,而患在不精,非患兵弱,而患在无术,其尤足患者,在于军制冗杂,事权分歧,纪律废弛,无论如何激励,亦不能当人节制之师为今之计,宜力惩前非,汰冗兵,节糜费,退庸将,以肃军政。亟需定一将帅,优以事权,厚以饷糈,予以专责,各裁汰归并为数大枝,扼要屯扎,认真整励。并延募西人,分配各营,按中西营制律令参配改革,著为成宪。必须使统帅以下,均习解器械之用法、战阵之指挥、敌人之伎俩,冀渐能自保。“

周延儒“意犹求尽”地道:”以微臣之意,应广设学堂,精选生徒,严加督课,明定官阶,数年成业,即检夙将中年力尚富者予以兵柄,庶将弁得力而军政可望起色开源节流,亟需整理,而养兵之费,向属繁巨。似应速派明练公正真知兵大员,除将著名骄饱疲懦诸军即须遣散外,仍将拟留各军认真点验,分别减汰,各期养一兵即得一兵之用今查卢象升,朴实勇敢,晓畅戒机,颇有声望,相应请旨饬派卢象升督练新建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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