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鹭大惧,召骑卒介而自卫,夜要御史上疏告变。檄有司捕民颜佩韦等十余人系之。越八日,周顺昌竟就逮。既至京师,下诏狱,而魏忠贤复矫旨杀颜佩韦等五人。此事后来被张溥写成脍炙人口的名篇五人墓碑记:“五人者,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激于义而死焉者也。至于今,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即除魏阉废祠之址以葬之且立石于其墓之门,以旌其所为。呜呼,亦盛矣哉!”
胡子睿认为这起发生在明末的著名群体性事件,毛一鹭的处置是不妥当的,起到了激化矛盾的作用:“夫五人之死,去今之墓而葬焉,其为时止十有一月耳。夫十有一月之中,凡富贵之子,慷慨得志之徒,其疾病而死,死而湮没不足道者,亦已众矣况草野之无闻者欤?独五人之皦皦,何也?予犹记周公之被逮,在丙寅三月之望。吾社之行为士先者,为之声义,敛赀财以送其行,哭声震动天地。缇骑按剑而前,问:谁为哀者?众不能堪,抶而仆之。”
张溥将颜佩韦等五人视死如归的情景描述得栩栩如生:“是时以大中丞抚吴者为魏魏忠贤之私人毛一鹭,公周顺昌之逮所由使也吴之民方痛心焉,于是乘其厉声以呵,则噪而相逐。中丞匿于溷藩以免。既而以吴民之乱请于朝,按诛五人,曰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即今之傫然在墓者也。然五人之当刑也,意气扬扬,呼中丞之名而詈之,谈笑以死。断头置城上,颜色不少变。有贤士大夫发五十金,买五人之头而函之,卒与尸合。故今之墓中全乎为五人也。”
张溥认为颜佩韦等五人虽然没读过书,然而他们的节操已经超过了很多读书人:“嗟乎!大阉之乱,缙绅而能不易其志者,四海之大,有几人欤?而五人生于编伍之间,素不闻诗书之训,激昂大义,蹈死不顾,亦曷故哉?且矫诏纷出,钩党之捕遍于天下,卒以吾郡之发愤一击,不敢复有株治大阉亦逡巡畏义,非常之谋难于猝发,待圣人之出而投缳道路,不可谓非五人之力也。
由是观之,则今之高爵显位,一旦抵罪,或脱身以逃,不能容于远近,而又有剪发杜门,佯狂不知所之者,其辱人贱行,视五人之死,轻重固何如哉?是以蓼洲周公忠义暴于朝廷,赠谥褒美,显荣于身后而五人亦得以加其土封,列其姓名于大堤之上,凡四方之士无不有过而拜且泣者,斯固百世之遇也。不然,令五人者保其首领,以老于户牖之下,则尽其天年,人皆得以隶使之,安能屈豪杰之流,扼腕墓道,发其志士之悲哉?故余与同社诸君子,哀斯墓之徒有其石也,而为之记,亦以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
周宗建被逮捕后,许显纯厉声骂曰:“复能詈魏上公一丁不识乎!”竟坐纳熊廷弼贿一万三千,毙之狱周顺昌每过三、五日就被许显纯拷打,周顺昌不但不招状,反而破口大骂魏忠贤,许显纯竟然把他的牙齿全部敲掉,还故意奚落他道:”你现在还能不能骂魏上公了?“周顺昌不愧是铁汉,吐了许显纯满脸的鲜血,许显纯在当天晚上,偷偷地把周顺昌杀害了。
黄尊素知道魏忠贤、许显纯不会放过自己,写下绝命诗以后也自尽了。
正气长留海岳愁,浩然一往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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