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阿娣看着黄辉红和钱孙爱离去的背影,有点担心事情闹得太大,就和杨杉商量道:“其实也没有多少银子的事情,要不就给了吧,回头他们若是真往顺天府递了状子,奴家担心影响到相公的前程。”

杨杉手中捏着茶杯,看着罗阿娣秋水般的明眸,正色道:“阿娣,这件事,已经不是银子的事情了,钱孙爱仗势欺人,此刻我们若是委曲求全,只会换来更大的欺辱。对于钱孙爱那样的恶人,越是想用善良去感化他,我们自身越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杨兄弟说得好!行走江湖,自然是要快意恩仇。今日既然为兄遇见此事,必定管它到底,这几日若是有需要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宋懋澄听完杨杉的话,抚掌大笑,满脸的跃跃欲试。

“哈哈~好个快意恩仇,值得浮一大白!”杨杉称赞道,“本想与宋大哥豪饮几碗,不巧今日店中遇到这事,守成还需要好好想想应对之策,等此间事了,再与宋大哥痛饮一番。”

“饮酒的事情不着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最近这些日子,大哥都在京城,随叫随到。”宋懋澄非常理解杨杉目前面临的压力,便爽朗的说道。

三个人寒暄了一会,杨杉就吩咐店小二带着宋懋澄逛下京城,顺便给他安排好了住处。

罗阿娣还是不放心,就想着去让卢贺媳妇给他家老卢吹吹枕头风,等钱府的状子递到顺天府的时候,也好帮衬帮衬。

杨杉不同意罗阿娣的这个想法:“钱府势大,而且朝中不少人都知道我与卢大哥交好,若是因为卢大哥私下帮衬,而被钱府拿住了话柄做文章,岂不是坑了他?所以,这个事就不要麻烦卢大哥了,咱们依着《大明律》来,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虽然杨杉不想麻烦卢贺,但是架不住卢贺的热情关心啊,次日上午,卢贺就火急火燎的找到杨杉,询问钱家来顺天府诉讼的缘由:“三弟,今日刚点卯,钱府就请讼师递了状纸,说是你店里霸占了钱谦益的十六柄珍品折扇,合计一百四十两银子,是否真有此事?”

于是杨杉只得将昨日店里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卢贺听完,恼怒道:“这个钱孙爱,满京城的人都说他不是个好东西,欺男霸女,强买强卖,这些年,坏事可没少干!听人说,去岁这小子看上了城郊一户农家的闺女,结果人家软硬不吃,最后逼得那闺女投了河,还好人救活了,后来好像还是钱府那个黄辉红出面,使了不少银子,又利诱又威逼的,才把事情压了下去,不过那家人之后也搬离了京城。”

杨杉听卢贺这样说,也很赞同的点点头道:“大哥所言有理,我也让店里的伙计在城里打听了一番,这钱孙爱在城东很多店家那里都颇有恶名,拿破扇子讹诈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很多新开张的店铺都被他敲诈过,只是人家碍着钱府的势力,不敢言语罢了。”

“这个钱谦益,也不懂得怎么教育儿子的!对了,三弟,这次他们的状子既然已经递上来了,你可有何打算?需要大哥怎样帮忙,你尽管说!”卢贺义正言辞的问道。

“呵呵,大哥您就依着《大明律》,秉公处理就可以,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杨杉淡定的回答道。

“听闻钱府请的那个讼师,号称‘京城第一讼棍’,专门替某些达官贵人做那些龌龊之事,大哥担心他们在公堂上会颠倒黑白。”

“大哥不必担心,《大明律》里有‘谁主张谁举证’的规矩,他们递状子,自然由他们来寻找证据,我是这样想的......”杨杉就贴近卢贺身边,附耳密谈起来。

锦衣卫,北镇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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