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辉红在钱家府上的地位,是比较高的。

当年钱谦益还是个举人的时候,进京会试的途中遇到了被山贼围攻、奄奄一息的黄辉红,是钱谦益掏银子给黄辉红治的伤,又请人照料他一直到康复,黄辉红就把钱谦益当成了救命恩人,说啥都要护送恩人安全进京,钱谦益也觉得上京赶考路途漫长,有个朋友陪着也不错,况且这个朋友功夫还不错,虽然当时黄辉红还没练到暗劲那么厉害的程度,但对付寻常的贼匪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结伴在一起,直到钱谦益中了进士,点了翰林......

二十多年来,黄辉红就生活在钱家府上,功夫也慢慢得有了精进,钱谦益的许多私人事情,也都是黄辉红出面办妥的,可以说,这些年下来,钱谦益视黄辉红如同结拜兄弟一般,虽然在外人看来黄辉红就像是钱谦益的保镖,实际上黄辉红还充当着钱府管家的这么一个角色。

所以在黄辉红眼里,钱家大公子钱孙爱也就如同自家的子侄一般。

子侄挨了欺负,黄辉红肯定不能坐视不理的。

只是这个子侄完全没有继承到他爹身上的那些文化修养啊!

这个钱孙爱从小就顽劣,不爱读书,酷爱惹事,今儿把张家的桃树摘了,明儿又偷看王家媳妇沐浴......那个时候,还在仕途上升阶段的钱谦益经常登门给人家赔罪,不知道吃了多少的冷脸色,后来随着钱谦益官位一路高升,终于在几年前做到了礼部右侍郎的位子,但是钱孙爱也逐渐长大了,并且仗着自己老爹的名望,纠结了一帮狐朋狗友,整日里游街串巷、坑蒙拐骗、甚至还糟蹋过几户老百姓家的闺女,有些事情闹得太大,无法收场了,钱孙爱又担心被钱谦益知晓,断了生活来源,就只敢偷摸着告诉黄辉红。

黄辉红当年出身名门正派,对于钱孙爱这种下三滥的行为是极为不齿的,但是想到钱谦益和自己二十多年的关系,只能帮他瞒着钱谦益,硬着头皮一次次的帮钱孙爱擦干净屁股,每次都寄希望于这位大少爷可以改过自新,做个良民。

所以在京城只要一提到钱孙爱的名声,那真是臭的烂大街了,但是因为很多事钱谦益并不知情,所以他还以为自家公子只是交友不慎,犯了点小错误而已。

于是钱孙爱就在这条歧途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杨杉见黄辉红看钱孙爱的眼神有些奇怪,就猜测黄辉红可能并不太清楚事实真相,带着两人走过前厅,到了茶桌之后,钱孙爱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嗖”的一下子躲在了黄辉红身后,双手拉着黄辉红胳膊肘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那......那个黑脸厚唇的就是方才打我的人。”

“哈哈~”宋懋澄一见钱孙爱怂成这个样子,就豪爽的放声大笑起来,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黄辉红拍了下钱孙爱的胳膊,示意他放松,就阔步走上前,抱拳道:“在下辽东铁岭黄辉红,敢问阁下是?”

“哈哈,好说好说,在下松江府宋懋澄,刚来京城不久。”

“这位宋大哥,与徐光启徐阁老是同乡,也是松江府望族,家中不少长辈都与徐阁老过往密切,此次来京城,正好办些私事。”杨杉趁机插了一嘴。

别看这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就让黄辉红打消了蛮干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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