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珍州城已不足五十里,张行孜立即召集主要将领进行商议。
副将卢岑道:“我军当不急着过溪,现在过去很容易被敌人发现,起不到突袭的效果,在这里先借溪水的阻挡和密林的掩护隐蔽起来,再派些人乔装成百姓入城,以为内应。待天时将晚,全速进袭,即可趁夜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张行孜采纳了卢岑的建议,令道:“不许有任何人跨小溪过来,无论哪个方向,十里范围内,有意外闯入者先暂时扣留……传令兵士,就地休息……”
接受命令的人褪去军服,带着一队人在大军隐藏的山体周边巡视,特别是小溪沿岸。
另外一队人则涉水过溪,装扮成樵夫,背着将卖的干柴,混迹在入城的平民中,领队的队正名叫全师雄,所带领的人个个身手不凡。
随探的人带回消息,言全师雄的小队已成功混入城内,还附带另外一个好消息——珍州城的防守十分松懈,城上的守卫竟然凑在一起谈天说笑,只会时不时向城外打望一下。
小溪上搭桥并不难办,随处可取的巨木结实耐踩。
下午酉时,大军动身前,张行孜又下了一道特殊命令:“传令下去,禁止扰害民间、伤及无辜,违令者斩。”
兴许是久不经战,珍州城防守远不及思州,蜀军兵临城下,守卫们竟也浑然不知。
先时,装扮成樵夫的全师雄小队,已埋伏在州府近处,到了四更初刻,趁着月黑风高,点燃了堆围在州府外的柴薪。
火势很快就蔓延到府内,城主莫骜惊起,且组织人灭火,虽火起得蹊跷,但也未联想到将有敌军大举来袭。
一两个在城墙上懒懒散散来回走动的守卫,见到城中起了大火,说了一句:“领头儿,城内失火了。”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声音,“城内失火关我们屁事,别打扰老子睡觉。”
在这种情况下,城墙上守卫应该固守岗位,以防发生万一,但他们既没有严加提防,也没有转去灭火,而是继续酣睡,可见珍州军队腐化如此,想来也必定不堪一击。
此时,潜伏于城外的蜀军勇士,顺着钩绳迅速向城楼上攀爬。接着几支燕尾镖闪着暗光咻咻飞出,靠城墙边上的几名守卫轰然坠地,镖头皆是嵌入眉心,扎中要害,中镖者尽未来得及呼喊。
攀上城楼的勇士们随即露出短刃,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睡梦中的守卫刺杀。死者脖颈处鲜血汩汩,顺着楼板缝隙直往下流……
一切看似进展顺利,谁知恰好有一名躲在楼角偷睡的守卫,感觉脸上热乎乎的生有异样,伸手摸了一把,在楼间火盆焰光下一照,吓得大叫起来。勇士最终被发现,欲经偷袭夺取城门的办法失效。
不过蜀军的云梯很快就搭满城楼,立刻对城门进行猛攻。不断攻上城楼的士兵与珍州城守卫兵戎相见,厮杀在一起。
珍州城守卫准备不足,平昔疏于训练,在对抗上明显处于下风,一个个被砍得如麦穗般倒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攻进城内的蜀军越来越多,守卫心生胆怯,开始往城中心退缩。
城门终于失守,大量蜀军进城参战方才伊始……
城主莫骜本在指挥府兵灭火,忽闻有大军攻城,登时心下大乱,慌忙命令府兵抵抗,几百府兵丢下水盆去找兵器,竟乱得一团糟。
蜀军有如神兵天将,莫骜至此仍未弄清是何方神圣,但他自知恶稔祸盈,不论被谁擒住都不会有好下场,只有拼死一搏。
四更天未过,府内着火的那方连房已经燃尽,散发着呛人的浓烟,莫骜派出迎敌的府兵不见了踪影,州府各个出口已被蜀军把控。
从头至尾,双方交战不到一个时辰,莫骜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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