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哈哈大笑,“你想去哪儿都行!”
纪行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都坐在一团枯叶上面,于是尴尬地把屁股下面的枯叶随手一扫,却看到了下边的两行字:
天界重地,乱闯者死!
纪行登时便犯起来迷糊。
剑仙见纪行如此,哈哈大笑,“管它作甚?先来饮茶!”
纪行完全搞不懂飞升的流程。按照他现在对天界的理解,所谓飞升,也就和金榜题名差不多。那他现在应该位列仙班,在天界任个一官半职,再受人间香火,被人画在门上或者灶台上才对。
于是他忐忑不安地与剑仙饮起茶来。哪里料到那茶根本不是他能喝的。剑仙随手一弹,一滴茶飞到纪行口中,纪行两腿一蹬,眼珠凸起,登时便没了气。
海量仙灵之气伴随着无穷无尽的幻象同时作用在纪行的身体与神魂当中。这茶对一方帝君都有好处,更别说他一个地仙了。得亏剑仙只是给他弹了一滴过去,要是纪行吞一口的量下去,就会砰地一声炸开。这一滴茶,纪行足足享用了半年才缓过神来。
那剑仙也是头一次饮用这样的珍品,一口下肚,这神品瞬间引起的境界冲击差点儿直接将剑仙的境界推到天仙大境界!二人同样都是享用了半年才缓过劲来,确切地讲,纪行还比剑仙清醒得早一点儿。
毕竟纪行那一滴,和剑仙那一壶比起来可以算是微不足道。
不过他现在已经成仙,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别说半年,就是十年他也耗得起。
等剑仙醒来,他打了一个嗝儿,长叹一口气,“这茶给老子喝,算是暴殄天物了!”
随后剑仙对仍在努力消化那一滴茶的功效的纪行道,“小道友修行得不错,怎么称呼?”
纪行道,“在下纪行。”纪行脸色一变,急忙大喝:“还他妈不往上顶,都哭丧着脸等死啊!”
然而人潮依旧保持着溃散的态势,并没有几个人听得进去。古三渐连发冠都被挤掉了,披散着头发对纪行喊道,“根本没人听咱们的!人心一散,就是道天之主来了也不顶用了!”
纪行是什么人,从凡间杀出来的狠人,民间野蛮生长起来的草根,讲话自然也是一股子邪性,“都他娘别慌!我刚刚听说,燕赤霞和千缘觉已经打过圣湖了!”
人群里冒出来一个声音,“要不是你在这妖言蛊惑,我们早就已经逃出去了!燕赤霞千缘觉有这本事,老子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夜壶使!”
纪行一咧牙,“最好的都不信,干嘛信最坏的?今天别说是逃,但凡你们有一个要逃的,老子第一个给你们上大刑!”
柳叶小剑是燕赤霞交给纪行的,为的就是怕哪天纪行被人给干了。纪行一直都喜欢比较有威慑力一点儿的兵器,当下手一抖,那柳叶小剑便幻化成一柄硕大无比的大剑。
“我居然还以为那几个魔徒会等我拉出几千个人出来和他们硬刚,几天下来没动静,这幻觉把我骗得我自己都信了!燕赤霞和千缘觉就算是真的死了,咱们在这儿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也没有一点儿用!现在就掉过头去!总有人要死的,谁知道那个倒霉蛋就是你自己?”纪行大喊。
实力永远是支撑话语权的基石。他手里拿着的是燕赤霞的剑,被一位顶级人仙蕴养了上万年,一旦展露出来一点儿威力,就凭这么些个地仙之流的憨憨,再来一万个也白搭。
人们终于是愿意听他说话了。所谓见剑如睹人。纪行手里拿着燕赤霞的剑,就等于燕赤霞本人在这里。人仙之剑的灵性本就接近于人性了,只不过燕赤霞在把剑交给纪行之前,让剑灵睡觉去了,否则纪行连使这把剑的资格都没有。
纪行继续道,“不过是几个从魔界流落过来的替死鬼,怕他作甚啊?就算是白衣圣君亲自找上来了,难不成咱们这么多人还整不死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自己都心虚。虽说是在无相界,且处于这无想天之内,白衣圣君的实力使不出来万分之一。但是就是这万分之一,也足以与燕赤霞分庭抗礼了。纪行虽然知道自己牛皮吹过头了,但是此时他仙剑在手,信心也是十分的爆棚,眼下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先自己骗自己了。
好不容易等聒噪的人群安静下来,纪行松一口气,传音道,“古三渐,你悄悄去天门那边看看,别死在路上了。”
由于成为了仙人,纪行如今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对于人性的思考也出现了一些较于常人有些难以理解的变化。他看着这客店里的人,心中百感交集。想当初他也不过就是一介浮萍,说不清哪天就丢了性命。现在他却已经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客店里看着这人生百态。
古由王朝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是小。至少纪行以大挪移仙术难以做到一瞬间穿梭于这古由王朝任何一个地方。纪行有点儿奇怪,“那既然他们和我们不对付,为什么我们还要去那里呢?”
燕赤霞笑道,“你问到点子上去了。因为现在的无相界,就是曾经的天界。”
纪行皱眉,这消息无异于往他心头笼罩了一层迷雾上去,“天界过去发生了什么吗?”
燕赤霞笑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不可说……”
纪行自然不知道天界发生过的那些密辛。燕赤霞作为现存不多的古仙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然是门儿清。当然,也就燕赤霞能大大咧咧地把那些事在言语之中消于无形了。换个别的古仙人,怕是只要想起这一百多万年是怎么过来的,就会忍不住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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