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公子停了片刻,眉头皱得更紧:“你们所说的这位权臣,他为何执意将顾护调至河州,未必真如坊间传言是为私仇。“
“总之,这件事年代太久远,是非曲直真不是简单对错就能评判。”
薛伦晞的激烈反应完全出乎郭豫淇的预料。
无论何时何地都温润有礼的薛伦晞,竟会在好友之间的闲聊中,发如此斩钉截铁的措辞,这让他有些困惑,不知道下面的话还当讲不当讲。
他扭头看向薛寒亭,后者一张冷峻的脸也带着一丝诧异。
郭豫淇思虑了一下,还是将话题继续:“顾护探花出生,照理应该心气颇高,我认识的科举出生的人,虽性格不同,官职大小有别,甚至有人屡遭贬谪,地位身份还不如河州司马,但对当年进士及第的荣誉都颇感骄傲。但顾护不一样,他从不谈及往日荣誉,若有人提及,也是尽量避之,生怕重提当年之事。”
薛伦晞认真听着郭豫淇的话,眉头依然拧在一起。
薛寒亭默默注视着兄长,心中升起一个个疑问。
直觉告诉他,兄长在意的并非一个顾护,流言中的另一个角色,当年的那位权臣,才是他袒护的对象。
他比兄长小三岁,可就是这短短三年的时间,可以承载多少记忆。
可惜他那时还在蹒跚学步,对周围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更别说哪些发生在他出世之前的事。
他的身份是惠王府嫡子,排行第二。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父亲现任王妃所出,和兄长同父异母,直到十岁那年,一个老家人无意间的话,才让他反应过来。
“二公子,你可长着小姐半岁呀!”
是呀,一母同胞的兄妹,生日怎可只有半岁的差别!
他急急走到兄长身边,希望年长几岁的哥哥能告诉他,为何会有如此可笑地一幕发生,但兄长晒然一笑,只温柔地说道:“养恩大于生恩!”,便再不提及此事。
很多时候旁人总喜欢将他和大哥放在一起比较,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是世人对大哥的称赞。
而他冷漠如冰,桀骜不驯。
薛寒亭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何模样,更无所谓人们在比较后的那种意味深长的审视。
他,和兄长是不同的,但这不妨碍他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兄弟。
兄长自小便被父王给予厚望,文才武略样样精通,而他却醉心于琴棋书画,于朝堂大事毫无兴趣。
若不是那一日,深居宫墙之内,年轻却带着无限忧郁地皇帝突然登门,让府中大小猝不及防,他连和皇上说话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更别说两人还就古人之事辩得面红耳赤,相约再辩一场,他更不会被父亲叫至书房,兄长极力推举,来这北国之地,以报圣上知遇之恩。
有时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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