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的长安冷的像是世界凝固了一般,晴天的日子里倒是晴空无云,下了雪那就是万里雪飘的银装素裹了。

早已习惯了三秦大地的四季分明,陈望中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车里去公司,或者回家,临近年底,出去的时间远比待在公司里多了很多。

不用担心业绩,也不用操心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个富有战斗力的团队正在成型,陈望中只需要让他们各司其职,每一天都能在忙忙碌碌中干完一天的工作,不至于焦头烂额,在一片千头万绪中一团乱麻。

王文秀来长安了,她怕和去年一样大雪封山到时候陈望中没办法回家,过个年只有他们两人能有多少年味。

王建峰陪着她来的,陈海山忙,非常忙,因为那本书的出版,他在整个洛州都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天天都忙着去参加各种会议,交流经验。各类奖项拿到手软,各级领导一个接一个的请他作报告。学校也有心将他打造成一个明星教师,为林关镇中学的教育大计,添砖加瓦。

平日里的备课已经够他忙的了,王文秀也常唠叨,该歇就歇,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歇歇,一个小镇上的中学也不知道能忙出什么花来,一个月撑死也就几百块的工资。

陈海山每次都是不以为然的一笑,说什么“你不懂”这三个旁人确实很难懂的字眼,更不用说王文秀这个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她也不懂。

就算有人在他面前说,你儿子那么牛逼了,回家享福去吧,还教什么书啊。

陈海山面对这样的话多半一笑了之,依然乐此不疲的站在讲台上高谈阔论,又或者和同行站在一起交流着他十几年的讲台生涯积累的丰富经验。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在外人眼中几乎不需要考虑的问题,不到五十岁的他提前退休回到家里,什么都不干,整天坐着等死的日子陈海山想想就不寒而栗。被儿子圈养成一个太上皇让别人艳羡的日子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越想越觉得恐怖。习惯了热闹的学校,熟悉的讲台,他真不知道离开了这里他还能干什么?

提前打过电话,王秀和弟弟王建峰是坐着明丰乳业的汽车来到长安的,没有先去公司,知道老妈想看他住的地方,直奔自己租住的小区。

陈望中不是那种在一个地方住几天就堪比猪窝的凌乱,没什么洁癖,却总觉的乱糟糟的家里一点都不舒服。

王文秀满意的四处看看,有点失落的现,床铺干净整齐,衣服整整齐齐码放在衣柜里。厨房的锅碗盆瓢一字摆开,干净的像是她这种十几年的家庭主妇收拾过的地方。就算是费尽心思也没在那个旮旯或者床底下现能当毒气弹的袜子,十几年的直觉以及对这个儿子的了解让她觉得这不对劲啊。

女人!

这绝对是个女人收拾过的。

确实是女人收拾过的,秦瑶隔三差五的过来一趟,将陈望中住的地方收拾妥当,不是老板的吩咐,也不是秦瑶故意献殷勤。拿着在别的公司高得多的工资,看着这个老板在陌生的长安孤家寡人一个,那时候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想为这个老板创造一个舒服的住宿环境。

看破不说破的王文秀没什么可干的,拉着陈望中做在沙上聊天,话题自然是围绕着陈望中在长安的大小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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