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叶盯着手机上的那个选项，双手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入梦看到了柳尘双的遭遇么？是因为亲身体会到了她的心境么？他不知道，此时也不想知道了。
右手拿着手机，左手下意识的搓着衣角，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李队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站起了身。
“行了，不早了，早点睡吧。”
他向门前走了过去，看着天边洒下来的无边月色，心底也勾起了如潮的往事。
“是对...是错呢。呵呵，老陈啊，当时要不是你动手，或许他们两个都留不了也不一定呢。”
他站在了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捂着胸口，打着哆嗦出了门。
“李叔，别走了，凑活一天，明天早上咱俩去你那儿看看。”
李队做的一切，张叶都看在眼里，这个老刑警舍了命去救他，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李队捂着胸口，刚才被柳尘双扫了一下，胸口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也行。”
他想了想，正巧不用上班，他忙活了大半辈子，也该歇歇了。
李队留了下来，两个人聊了一夜的天，喝了一夜的酒，管他日落月升，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夜里，李队说了许多的话，哭了不知多少次，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普通人，再不是那个端着枪走在生死边缘的老刑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个老小伙子心底的伤痛，这么多年来终于接着酒，说了出来。
次日一早，破旧的出租屋里，一个低矮的四方桌，一碟花生，一盘青菜，一地酒瓶，两个人。
他们两个趴在酒桌上，直到日上三竿才缓缓醒来。
李队晃着脑袋，昏昏沉沉的踢了一脚张叶，后者“啊”了一声，从梦中醒来。
“干嘛啊，再睡会不行么。”
他站起身，埋怨的喊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再躺回去，托着酸痛的身体走到了厕所，面对着镜子，拍了拍脸。
清水敷在脸上，清凉之意让他清醒了一丝。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喝酒就剁手！”
他意志坚定的说完了这句话，李队也走了进来，洗了把脸，看着张叶说：“等这事完了，李叔请你喝酒。”
“好勒。”
他拿着毛巾，擦着脸，手里握着手机翻看，上面有一个短信，是凌晨三点钟发来的。
“我是你刘哥，那事怎么了？这么久也不会话？”
张叶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刘哥对他还真不错。
接着，他翻出手机，找出刘哥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那边才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喂，谁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哥，我是叶子。”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人从床上爬了起来。
“叶子？！你没事吧，老子等到你半夜，咋不知道回个信息，害老子白等这么长时间。”
“嘿，对不起了刘哥，昨天出了点事，我去了警察局，后来又跟李叔碰到了一起，没来得及。”
“李叔是谁？没听你说过有什么李叔啊。”
刘哥停顿了一会，接着说：“算了，你小子，能来上班么？不行我给你放两天假。”
张叶想了想，回道：“也行，正好我这儿有件事，麻烦刘哥给我请两天假，工钱就在我工资里扣吧。”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掉钱眼里的货，好好休息吧，啥时候好了再来上班，工钱一分不少你的。”
张叶笑了一声，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李队已经在一旁等了好久。
“吃点东西去，你这儿有什么吃饭的地儿没？”
两人随意的收拾了一下房间，提着垃圾出了门，随手将垃圾丢进了垃圾桶，在街道上走了一阵，进入了一家小店里。
很普通的小店，很常见的小店，做的也都是一些家常菜。
“张叶哥，你来了。”
张叶两人一进门，一个十四五的小丫头就迎了上来，看到张叶身边还有一个人的时候，稍稍的往后退了一步。
“咦，伊凡没有上学？”
“今天是周六，你睡迷糊了吧。”
伊凡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这一番话一出口，店里吃饭的客人都善意的笑了笑，张叶脸上有些挂不住，举起来手作势要打，伊凡缩了缩头，转身跑了回去。
“妈妈，一份炒面。”
还没等张叶开口，小丫头已经替他喊了出来。
张叶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向了李队。
“李叔你吃什么？”
“我也来一份炒面吧。”
小女孩站在他们旁边，听到李队的话，又向里面喊了一句：“妈妈，说错了，两份炒面。”、
里面无奈的回了一声：“知道了。”
张叶宠溺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伊凡吃饭了没？”
“早就吃过了。”
她挣开了张叶的手，做了个鬼脸，坐在一边的桌子上看起了书。
她的样子被其他的客人看到，其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他身边跟着一个小男孩。
“啪~”
毫无预兆的一巴掌落在了小男孩的头上，可怜他还吃着饭，一嘴的油污。
“瞅瞅人家，你要有人家一半上心，老子就不用操这么多的心！”
小男孩握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男人，越想越气。
“你有本事跟我妈说去，就知道打我。”
此时正是中午，吃饭的客人不少，经过这么一闹，气氛就热闹了起来，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好你个小兔崽子，等老子回家在收拾你！”
男人指着小男孩骂，最后却不忘拿了张纸把他的嘴擦干净。
走到门前的时候，隐约听到他的话语，是这么说的：“说吧，今天去哪儿玩，只要不把我的钱给你妈就行。”
不一会，两份炒面就端了上来，老板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因为日夜的操劳，脸上的青春早已褪去。
周边的人都知道她的事，几年前男人因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钱。
因为那个时候有了孩子，她也没有再嫁，就开了这么一家小店，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可生活无虞。
值得一提的是，周边的人心都不错，都经常来她这里照顾照顾，张叶也是这样认识了她们母女二人，一来二去就成了熟人。
他和李队两个人谢了一声，吃起了东西，一夜过去，两人的肚子里早就空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客人却是站了起来，脸上有些难看，他端着盘子走到了内堂，指着已经做好的饭菜说：“不干净。”
这里来往的人不少，可是还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这里的东西不干净的。
他的动静不小，惊动了很多人，张叶回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领带打的整齐，看起来很讲究仪表。
“啊？怎么会不干净呢。”
老板娘姓陈，叫什么不知道，张叶只是叫她陈姐，但是小丫头却总是叫她哥哥，她说的好听，叫各论各的。
“有头发，你怎么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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