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南门——依水门。

韩沉舟踏风而下,全身袍服干燥,并没有被雨水打湿。

身后的流苏与洛璃却已如那落汤鸡一般。

两丫头秀发滴水,气鼓鼓地盯着韩沉舟。

老头释放的防雨气幕要是再大些,她俩就不会被雨淋。

流苏面色肃然,哀声道:“未央殿来人。”

“是韩总管。”有甲士翘首轻呼。

门楼内,一阵刀兵响动之后,薛青舞飞身而出。

薛青舞秀眉微皱,甲衣凛然,持剑立于门下,冷冷地看着韩沉舟,并没有抱剑行礼。

“南门执守,薛青舞,你可知罪?”

洛璃抬手,冷声斥责道:“见神宫大总管,为何不行礼?”

“洛璃,住嘴!”

韩沉舟扫了一眼洛璃,吩咐道,“将城头上的玄色旗帜全部换为白旗。”

未央殿果然出事,薛青舞紧握剑柄,抽出长剑,剑刃寒光闪闪,照亮甲衣。

“薛青舞,你要……以下犯上不成?”洛璃瞳孔微缩,心中有些畏惧。

“谁以下犯上,你和韩沉舟?”

薛青舞秀眉斜飞入鬓,握着剑柄的纤细手指泛白,冷声道:“韩沉舟晋入道果,女帝气息奄奄,谁大逆不道,还用说吗?”

“薛青舞,你胡说,是女帝执意要……”洛璃俏面通红,急忙为韩沉舟辩驳。

“住嘴!”

韩沉舟冷声斥道:“薛执守,传令,换上白旗。”

执剑于身前,薛青舞缓缓漂浮而起,与韩沉舟遥遥相对。

一时间,神宫南门前,已是剑拔弩张。

“薛执守,传令吧!”韩沉舟冷声再次重复。

方才未央殿方向,有道果气息出现。

看那气势,比尊上还有强上几分,或许这韩老贼已谋划多年,欲夺神域帝位,其心可诛。

薛青舞越想越惊恐,挥手传声道:“南门墙头,换上白旗。”

“执守令,换白旗。”墙头密闭的亭台之中传出一道女声。

“喏!”城墙之上的甲士齐声应道。

白旗旗面空无一物,没有字迹、图腾。

纯白的布块,称为旗,只因绑在旗杆之上。

神宫墙头换上白旗,其意不言而喻。

“尊上陨落,一定是南方涂妖一族搞的鬼。”

有名年幼的甲士眼中含泪,低声抽泣。

将玄旗收入随身空间,她扯起雪白的帛旗,仔细地绑上旗杆。

“尊上不可能弃我们独自一人而去的。”

她对女帝陨落这一消息,难以接受。

道果镜的尊上死的过于蹊跷,她心中猜测,南方涂族为了攻占北地,谋划多年,六百多年前,扶苏帝君就死于涂高狐妖之手。

“别瞎说,事情还没有明朗。”

“在宣告天下之前,严禁议论有关尊上陨落的一切。”

对这名嚼舌根的手下,薛青舞冷眼相视,警告一番。

“喏!”

年幼甲士躬身回应,随着弯腰的幅度,玄色甲衣紧绷起来,领口露出一块内衣白绸。

看着这名手下,薛青舞思绪万千,神域南北两镜局势,也如这绷紧的甲衣一般。

女帝陨落,局势紧张。

神域南北,人族与妖族间的战火,一点即起。

雨后冷风徐徐,韩沉舟立身墙头,面色萎靡,雪白须发随风飘荡,苍老的身姿看着很是落寞。

飘扬着的雪白须发,有些像秋冬时节的芦苇,蓬松而又杂乱。

风要是再大些,薛青舞觉得,韩老贼的须发得被吹飞。

以往,韩沉舟可是爱惜形象之人,年近千岁,衣冠须发皆是一丝不苟。

年少时,韩无敌更是神域有名的翩翩佳公子,据传,在其十七岁时,有“掷果毙兽”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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