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和尚跟着白冉去了雨陵城,本想算计白冉一番,没想到床笫之间被苏樱雪套出了实话,反倒遭了白冉的算计。

如是说来,苏樱雪害过和尚,和尚理应与她有仇。

可今天和尚非但不计前嫌,反倒在危难之时出手,要娶苏樱雪为妻。

苏樱雪今年二十岁,在风月场上跌爬了整整一十六年,这等痴心的郎君却从未得见。待与和尚吃了合卺酒,樱雪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和尚见苏樱雪哭了,红着脸道:“苏姑娘,贫僧不是那趁人之危之辈,你要是当真看不上贫僧,贫僧绝不勉强于你,你明日把姐妹们接上山来,贫僧照样养活着。”

苏樱雪道:“夫君,莫再说这等话,樱雪落泪,是因为樱雪感激这福分,夫君给樱雪一个名分,樱雪日后再无他求,娶妻纳妾,全都由着夫君就是。”

白冉笑道“都叫了夫君,却还客气甚来,日后踏实度日,赶紧生个娃娃才是正经。”

一说生娃娃,和尚与苏樱雪同时哑然。

苏樱雪看看和尚,满脸羞惭道:“贱妾出身风尘,昔日服过秘药,只怕再也不能为夫君生养了。”

和尚道:“不打紧,我是个鬼僧,本来就不能生养。”

白冉道:“这是什么话?你当初不说那法术很灵验么?”

和尚道:“莫说那法术了,吃酒,吃酒!”

众人轮番给和尚道喜,当晚全都喝了个泥醉,次日天明,和尚带着苏樱雪下山,亲自把姐妹们接到了山里,这是说定的事情,清风这厢也叫人收拾好了禅房,且把苏樱雪等人一并安置在了东跨院,可这群姐妹身后还跟了一个男子,这却让白冉有些不悦。

“苏二姐,你光说有一般好姐妹,可没告诉我还有一个好兄弟。”

看到那男子,苏樱雪也是一怔,道:“这却不是你客栈中的人么?”

白冉道:“这是什么话?这男子从山下跟着你们上的山,几时成了我客栈中的人?”

和尚摇头道:“是我带着娘子上的山,路上绝对没见到这男子。”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整个客栈里没有人认识这名男子。

白冉走到近前,看这男子二十多岁,穿着素朴,但干净整洁,像是个人的模样。可他腰间带着一串铃铛,这串铃铛白冉认得,是郎中招揽生意用的家伙。

“这位小哥,你是个郎中?”

那人回答道:“在下名唤乔溯,是个医者,不请自来,恕在下得罪了。”

医者和郎中原本没什么分别,都是行医为生的人,只是在术士行里有一句切口,若是一个人自称为医者,证明他是修医道的术士。

这个乔溯的年轻人是个术士,这可让白冉有些紧张,因为陆神医就是个修医道的术士。

“乔兄弟,你来我客栈有何贵干?”

乔溯道:“来到客栈,自然是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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