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倦鸟归巢,钟白的到来,打破了乱葬岗中的寂静,饶是钟白打小习武,近百里的路程半走半跑下来,也是气喘吁吁累出一身臭汗。

瞅了一眼怀表,现在是五点四十五分,时间算是正好,天已经渐渐黑了,歪脖子树上成群的乌鸦呱呱乱叫,其中还掺杂着几只夜枭的阴笑声,直让人毛骨悚然,要是胆小的听到,怕不得当场吓晕过去。

“呱燥!”

手中早已握好的一把碎石子丢了过去,啪啪几只乌鸦以及夜枭的尸体坠地,剩下的不敢嚣张张开翅膀嗖嗖的飞走了。

耳根清净了,钟白环望一眼却是叹了口气,这云州城外最有名的乱葬岗真不是白叫的,近处坟坑遍地,残碑、棺材板、烂草席被野狗刨的到处都是,远处的坟茔古墓更是多的一眼望不到边,当然,更多的是闪着鬼火的森森白骨。

更为可惜的是,一路行来,钟白观察了周围的情况,这地方如果认真算起来,乃是一个三水环绕,背有青山,聚气藏风的风水宝地,因为群雄逐鹿的原因却最终变成了一片乱葬岗。

这处乱葬岗,据古籍记载最早是秦朝末年的一处古战场,之后两百年内都荒无人烟,直到东汉初年才有了些人气,到了大隋建国,云州城已经有了些模样,不算大城也算中等城池。

从唐开始人口越来越多,云州城迅速成为天下名城之一,但这处乱葬岗一直就没有变过,之后的宋、元、明、清,云州城中那些无亲无友的孤寡老人以及各种凶杀、客死异乡的人,都统统埋葬在这里。

说是埋,其实就是说着好听,对无亲无故或者冤死横死之人,谁会上心?大多是刨个浅坑,草草的用土遮盖一下就算完事,别说棺材,有张旧草席裹身就是前世修的福分了!

只是这样的埋法跟不埋,区别真的不大,被狂风一吹或者暴雨一淋,坑中的尸体立马就暴尸荒野,成了那野狼、野狗的口中食,剩下的骷髅架子又变为蛇鼠虫蚁的老窝,甚是凄惨。

一年一年又一年,慢慢的,这片乱葬岗越来越大,到现在方圆已近百里,别说黄昏与黑夜,哪怕是白日正午也无人敢进入,就是那些为了生存没办法必须得来的埋尸匠,也只敢在边缘地带埋了人扭头就走。

钟白正要进入这片乱葬岗,一丝细不可闻的杂声传进了耳朵,抬眼四顾,钟白确定是十米外一处灌木丛中发出的,钟白冷笑一声,慢慢走了过去。

“嗖!!!”

带着一阵气味浓烈让人作呕的腥风,一只油光水滑毛色纯黑少了半边耳朵的野狗无声无息的窜出,前腿伏地,后腿猛蹬,隔着钟白还有七八米远就是一个飞扑。

在空中这野狗张开血盆大口,耷拉出腥红长舌,锋利的獠牙更是足足有三寸长,不像狗更好像成了精的妖怪一般。

钟白抬手就要打,举起手来才发觉原本攥在手中当做暗器的碎石子已经丢出去了。

这时野狗已然在空中下坠,钟白赶紧一侧身避了过去,这乱葬中的野狗多是吃人肉长大的,此野狗的个头更是有些变态,比狼还大上三分,就跟个小牛犊子似的。

野狗扑了个空,哪里肯善罢甘休?原地一个摆尾就调过头来,双爪缓缓刨地,两只血目死死盯着钟白,嘴角处哈喇子滴滴哒哒的流了出来。

死人吃腻了,活人对它的诱惑力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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