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曼陀山庄离得不远,离参合庄也须大半日功夫。

船行了良久,夜色渐深,繁星闪烁。

张弛考虑到深夜跑上曼陀山庄也不是个事,就命阿朱阿碧先休息,也不用急于一时。

段誉见张弛闭目调息,索性坐到一边趴在船舷上合眼睡了过去,一路被鸠摩智挟持过来,他也是乏了。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阿朱阿碧就已醒了,就着湖水简单的清理了下仪容,也不惊动张弛与段誉,拿起桨继续行舟。

张弛盘坐在船中,默默运转功法修练意识力,丝毫不觉得疲倦,对外界的信息是心知肚明。

段誉倒是睡得非常安稳,鼻息悠长,也亏他一个王室贵族,在外漂泊也没叫过苦。

又过了一会,旭日东升,段誉才伸了个懒腰,站了起身。

“哎呀,睡了一大觉,倒叫两位姊姊辛苦了,我来帮你们划船。”

“不用,不用。”阿碧摇头拒绝道,“段公子你又不会操舟,便好生坐着。”

段誉也知道阿碧说得有理,趴到了船边,舀水洗脸啷口。

张弛睁开了双眼,“快到曼陀山庄了吧?”

“嗯。”阿碧望着张弛,笑靥如花,“公子爷你也醒了,我服侍你洗簌。”

说罢,阿碧就放下手中的木桨,探出身子伸手去摘湖上的荷叶。

“我自己来便可。”张弛摆了摆手。

见张弛拒绝,阿碧这才作罢。

张弛掬了捧水随意抹了抹脸,自包袱里取出手帕擦干。

段誉道,“慕容兄,你们前去拜访亲戚,小弟怕不是很方便跟随,不如等靠岸就让我下船自去。”

“无妨,常言道上门是客,难得段兄弟来我参合庄,是我招待不周,待我拜访过舅母,再请段兄弟到我参合庄小聚一番。”

张弛回道,有段誉这外人在侧,还方便些,免得与阿朱阿碧相处,容易被看出破绽。

段誉思索了下,拱手道,“那小弟就叨扰了。”

对眼前的慕容复,段誉是大有好感,心中暗想,见过的武林豪客,就没有像慕容兄这般谦逊有礼,又平易近人的,他不但武功高,人品也是极好的,果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风采过人。

小船三转两转,不多时就见了陆地,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段誉“啊”的一声低呼。

“怎么了?”阿朱好奇的问道。

段誉指着花树道:“这是我们大理的山茶花啊,怎么太湖之中,居然也种得有这种滇茶?”

山茶花以云南所产者最为有名,世间称之为“滇茶”,段誉生长在大理,山茶花是司空见惯,一眼就认了出来。

阿朱道:“是么?这庄子叫做曼陀山庄,种满了山茶花呢。”

段誉笑道,“山茶花又名玉茗,茗,另有个名字叫做曼陀罗花。此庄以曼陀为名,倒要看看有何名种。”

张弛记得清楚,段誉在曼陀山庄就是靠着对山茶花的了解,才逃过了做花肥的命运,王夫人会在山庄内外种满了山茶花,就是段誉他老爹的锅了,段王爷实在是个牛逼人物,那么多年来,王夫人明知他到处留情,仍是对他念念不忘。

阿朱扳动木桨,小船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

将船停靠在了水边,张弛与段誉跟着阿朱阿碧走上了岸去。

两女在前引路,她们的神情,有几分忐忑,显是真个怕王夫人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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