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媳妇这几天就要临盆生产,陈家老爷子有点激动,在床上折腾好久才睡安稳。

睡下没多久,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一条窄窄的河边,河水蜿蜒曲折,白茫茫的水汽蒸腾缭绕,河岸上长满了齐腰深的蒿草……忽然对面岸上有人影闪现,陈老爷子觉得身影很眼熟,正要仔细打量的时候,对面的人却先认出了他:“连长?陈连长,是你吗?”陈老爷子再一细看――那人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素白干爽的长袍,正是当年为掩护自己而牺牲的彬子,立时激动地回道:“彬子,彬子,是我,是我!”

“陈连长!”没想到彬子的语调突然带了哭腔,“怎么回事啊,陈连长?他们跟我说,我当年老林子里剿匪的时候救过很多人,所以可以满足我的愿望……我是孤儿,14岁就跟着你了,名字还是您给取的,说狗子实在不好听,文质彬彬点好……我的愿望就是还能跟着你……他们让我跟着一个灯笼走,就可以投胎转世找到你。一开始跟着灯笼挺顺利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这附近,灯笼就一会有一会没的,还一会在前面一会后面的……我跟了好长时间了,怎么都走不出去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好着急啊!我好想你啊!”

陈老爷子也搞不清方向,冲着对岸的彬子喊道:“你别着急,我回去想办法……找人来给你领路!”

话音刚落,陈老爷子就醒了,这个梦实在是太奇怪,再也睡不着了,硬是挨到鸡叫声响起,才急急忙忙给陈知宇打电话。

释小然一得到消息就赶到了医院,陈家早就安排好了高级病房,最好的医生护士都严阵以待,病房门口被玄清子画了暗符,魑魅魍魉休想进来,窗口处也挂上了小小的招魂铃,玄清子这几天都在安然身边转悠,不敢离开她半步,这点任务对他来说应该算小儿科。

安然头天晚上就出现了规律的宫缩,可是早晨开始宫缩却又缓了下来,好像孩子又不着急出来了,陈知宇焦急地在走廊里踱步,他不敢在安然面前表现出什么,所以一见到释小然就像看见了救星,之前他在电话里已经跟释小然说了爷爷的梦。释小然只是和他简单打个招呼,就直接闪进了病房,安然一看见她进来,就露出温柔而感激的笑,她知道这个孩子来得是多不容易。释小然笑着鼓励了几句,又转身出了病房,玄清子也跟着出来了:“释姑娘,这边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啊,那陈公子为什么这么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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