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安排乘坐的车,皆是三匹健马牵引的青铜大篷车,车厢十分宽大,可供三四个成人并排躺着。
满满吵闹,曲阳翁主需要静养,由姜媪随侍照顾着,甄柔便带着满满单独乘坐一车。阿玉虽已是熊傲的夫人,按理也当有侍女服侍,她却坚持甄柔如今是非常时期,下面的侍女她信不过,定要亲力亲为伺候左右,甄柔推迟不过,只有任阿玉继续伺候身边。
不过有了熊傲这一层关系,满满倒也跟着改口了,不再直呼阿玉之名,而是带了一声敬语玉姨。
小人儿是个嘴甜的,加之自幼就是阿玉带大,自改口以来,就成天玉姨地叫个不停,这会儿就又叫了一声“玉姨”,道:“满满饿了,我们什么时候才用午食呢?”
不知是路上颠簸所致,还是怀孕过一半的时候,她的身体已不够支撑腹中胎儿成长,近来她时常有晕眩之感,让她有种不知何时会一昏厥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的感觉。
为了缓解头脑晕眩的不适,甄柔就半坐半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听到女儿闹腹饿,她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亲自回答女儿道:“今早出发时,卫原说最迟午时过之前,就能到一处驿站打尖。现在估计也要午时,满满再坚持一下,就能进食了。”
满满知道母亲怀小弟弟身体虚弱,一见闭目昏睡了一上午的母亲,终于睁开眼与自己说话了,又想起御医玉姨所有人都让她体谅母亲,当下乖巧应道:“满满是乖孩子,能坚持住,现在就不饿了。”
见女儿如此乖巧,甄柔欣慰一笑。
阿玉却担心地看着甄柔苍白的脸色,道:“世子夫人,您怎么醒了,可是哪儿不舒服,奴婢马上叫人停车。”
听到阿玉又自称奴婢,甄柔无奈道:“让你别再称奴婢了,怎么就记不住。”
车厢里烧着火盆,阿玉拿着火钳拨动了一下炭火,不好意思笑道:“伺候世子夫人惯了,奴婢妾身一时改不过口来。”一语解释过,又紧张起甄柔道:“世子夫人,妾身看您脸色不好,还是让停车,找御医给您看看可好?”
甄柔看着一脸紧张过度的阿玉,她无奈笑道:“为了照顾我,这一路已经走得很慢了,至今都还未出衮州,可不能再耽搁了。再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无碍的。”
阿玉如何不知道行程已经很耽搁了,只是不能怪甄柔,那只能怪罪魁祸首了,加之熊傲也为陶忌牵累,当下愤愤道“都是那个陶忌害的,抓过世子夫人一次,竟然还想再抓世子夫人,真是可恶至极!”
听到阿玉提及陶忌。
甄柔不由沉默。
自熊傲离开后,她已让卫原加强防卫,没想到还是有两次差点让陶忌得手。
陶忌此人,当真是不好对付。
只希望接下来的一路,他们能顺利抵达信都,不要再遇到陶忌的人。
至于现在已无兵马镇守的徐州,也希望她没有估算错,陶忌的太平教,起势于平头百姓中,他应该不会做出对百姓屠杀之事,而且他所有兵力都在洛阳,也应当无法再抽出兵力攻击徐州吧
刚想到这里,马车忽然停下,甄柔敛下思绪,以为是到驿站要打尖了,却听车外有人禀告道:“太平教天王吴名,向世子夫求和!并请世子夫人至洛阳,共商求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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