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中的气氛骤然紧张,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
冉云峰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无论凌姑娘想出多么天马行空的点子,他都能习以为常。可听完自己的讲述,对方不仅没有愤怒于卢纪和田彰的殃及无辜、丧尽天良,也没有埋怨自己学艺不精、落入敌手,反而对同命相连、素未谋面的齐主动了杀心。这是什么样的行事作风呢?他不禁回忆起在嘉陵江的小船上,初次分别时,聂大哥的评语:“我这个妹妹哪点都好,就是杀性太重。”
齐主也惊呆了,自己刚刚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对面多了个年轻女子,而且这女子的目光令他无比熟悉。作为曾经的顶尖杀手,没人比齐主更了解猎手看到猎物时的眼神,多年的经验使他瞬间涌起一个念头,“跑啊!”
“别误会……”冉云峰刚想解围,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另外两位已经飞身而起。
齐主在前面跑,凌霄手持宝剑,在后面紧追不舍。
鸟笼里巴掌大的地方,根本架不住两个人施展轻功。所以跑着跑着,齐主率先发力跃上了笼壁,由地面跑到半空,踩着栏杆转圈飞奔。凌霄还剑入鞘,跟着跃上栏杆。
这么一来倒不像拼命,更像是较量轻功。眼见他俩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越跑速度越快,距离地面也越来越远,片刻间就已转了十多圈。
见二人如筛盅里的筛子被摇动般不住旋转,冉云峰不由得暗暗担心。据他所知,凌姑娘的轻功不是长项,起码跟号称“无翼而飞”的对手比,应该是差着一截。
果然,当鸟笼竖直的部分跑完,齐主又一发力,竟然跑上了鸟笼顶部。虽然他的身体拧成了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但脚下像长了壁虎的吸盘,怎么跑都没有掉下来。反观凌霄就比较吃力,跑几步就要伸手勾一下笼顶的栏杆,给自己一个向上的拉力,才能抵消身体自然的下坠之势。
这样一来,二人的距离明显拉开,而且越来越远。眼看再跑几圈,形势就要逆转,齐主反而要从后面追上来了。
忽然间,凌霄伸手用力一勾,整个人箭矢般穿过笼顶的圆洞,干净利落的钻出笼外。她顺着栏杆轻飘飘滑落到地面,小嘴一撇,说道:“这么简单就出来了,这个破笼子是能困得住谁啊?”
齐主见她放弃追击,也放缓了脚步,飘然落地。他没有走向木床,而是直奔笼中一角,重新坐回那片阴影之中。
冉云峰刚要松口气,见凌霄往铁索桥上而去,忙出言提醒:“别乱来,桥上有机关。”
“他告诉你的”凌霄顿住脚步,看了看角落里的齐主,虽然脸上略现怀疑之色,但终究是没敢上桥。她沉声片刻,伸手一指装饭的提篮,“把最大那个碗给我,我探探路。”
冉云峰倒出剩下的馒头,把空碗从栏杆间递出去,说道:“太轻了,不一定试的出来。”
“放心,我劲大。”凌霄接过碗,弯腰瞄准桥面的正中,使柔劲用力一甩。
陶制的大碗虽然用起来粗苯,但好在没那么易碎。碗先是滑出两三丈远,然后变成了翻滚,一直沿着桥板的中线前进。突然,原本空洞的骨碌声被一声脆响打断,陶碗出其不意的停住,然后整齐的裂成两半。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冉云峰皱着眉说。他被栏杆挡了视线,看的不是非常清楚。
“是丝,特别细特别快的铁丝。若是人走在上面,估计脚就废了,然后就从桥上跌进深渊了。”齐主看的清清楚楚,摇头说道:“我劝你算了,桥上还有更厉害的机关,用碗是试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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