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试着想他当时是为什么那么挑剔。
但是依旧是没有什么印象。
毕竟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所以他真的是想不起来了。
小恒还没有回来,他们两个人担心有什么事。
所以吃了饭之后,他们两个也没有出去,只是在房间里干坐着。
虽然是在等小恒,可是两个人在房间里坐着,着实有些尴尬。
当然这种尴尬也只是王大人尴尬,因为王大人觉得刘大人似乎并没有一丝尴尬。
这是他的房间,所以就算是他要说自己要睡了,或者说要回自己房间了,这个理由也没法说出。
所以王大人从吃完饭之后就尽可能的表现出一副在急切等待小恒的模样。
虽然他确实担心小恒出事,但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情。
因为小恒应该是很有把握,也做好了准备。
等待,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是此时,王大人已然是坐立难安。
对着青山的那一面窗子半开着,有风吹进来,卷带着暗香浮动在屋子里。
气氛渐渐地变得有些不寻常。
而这种不寻常依旧是王大人的不寻常。
他觉得气氛,稍微的有些也不是尴尬,因为他对上刘大人那一双清亮的眼睛的时候,倒是觉得不是那么尴尬了,反而是有一种安心。
但是又不全是安心,不过那种感觉,他无法形容。
这种感觉,让他既想要亲近王大人,又想要逃离出这片院子。
很奇怪。
他渐渐地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山都看不见了。”极静谧的气氛中,刘大人忽然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略微带着磁性。
刘大人的声音不是那种极其低沉的,那种低沉,低沉的刚刚好,安静的时候会显得深情,但是人多的时候,他想要大声,那也是有些洪亮的。
不过在以前的记忆中,刘大人的这种低沉时长是让他苦恼的。
或者不是苦恼,可能是他直接忽略了,因为那个时候,他时常想的就是如何让他不生气。
那个时候,他的脑海中都在不断地搜寻着各种词汇,想着如何说才能够让他舒心一点,少骂些话。
说他懦弱也无所谓,但是他承认当时刘大人对于他的那些话实在是不值一提,因为他以前还应对国比刘大人还要难缠的上级。
那些上级,靠着家里的关系,做了个大官,可是脑袋里就是一团草包。
而可笑就可笑在那些所谓的大官,脑袋里草包就草包吧,但却不自知。
总以为自己穿了官服,戴了一顶乌纱帽就觉得自己是忧心天下的绝世好官了。
于是每每到一个地方,就忍不住要指点江山。
但是做出的事情,大多是不过脑子且无用的。
而他当时就是在这个时刻站出来,装出一副恭维的样子,慢慢地引导这些想要为黎民百姓做好事的大官们放弃他的这些念头。
有时候碰见一两个想的不多的,他们听了之后会喜气洋洋的采纳,而后还会觉得他这个人会说话,让人喜欢。
但是有的时候,遇到几个喜欢做蠢事但是脑袋灵光的大官,他们的听了之后,可能当场觉得有些道理,但是私下一想,觉得他可能是在耍猴,于是很快,他们就反身回来,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什么难听的就骂什么。
而这个时候,他从来都不还口,他只是站在那里,仔仔细细的听着,等到说完了之后,他又将方才自己脑袋里想出来的话说出来,直到那大官觉得有些道理,有些信服的时候,他才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所以跟以前见到过的那些大官比起来,刘大人当初的话显然不足为道。
其实仔细想想,似乎也有说话难听的时候,但是如今,王大人都记不清楚了。
或许是从他们在沙尘暴席卷过后,在沙漠中遇到的那个晚上,一切的事情,似乎都随着那场沙尘暴远去了。
而后,开始的是一场别样的,不寻常的,从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从一路往留焱来,似乎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尽管依旧是从前的日晒风吹,但是那一路,似乎变得有些轻松,还有些安逸,尽管他不知道这安逸是从何而来。
留焱,于从前的他而言,大概就是民风彪悍,茹毛饮血的国度。
可是如今,留焱与他而言,倒是像是个世外桃源,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从前如何,知道他们曾经是个什么人。
尤其是这里,刘大人跟他的相处,变得是他从前从未敢想象的。
尤其是那一晚的夜市。
尽管不知道他们喝醉后是怎么回来的,但是之前的他都记得。
他们走在大街上,如两个相交多年的好友,不过时常能够看到路过的女子对刘大人暗送秋波,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确定刘大人确实是好看,好看的招姑娘喜欢。
此时的刘大人刚刚过了而立之年,但是看起来,依旧是十分的年轻。
倒是不至于像个刚初出茅庐的少年,但是像是个及冠之后懂得世故的男人了。
这样的模样,或许确实是招惹姑娘家喜欢吧,至少觉得嫁给了他,能够得到夫君的疼爱。
那时候他心里有些喜悦,但是却也有些不悦,那种不悦,他依旧是说不上来,就好像今晚的那种不似尴尬的尴尬。
他也不知道那种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那一个夜晚,总体给他的印象,依旧是如梦似幻,仿佛如那一夜空中飞翔的孔明灯一般。
他们当时在桥头说话,见到桥下有人放河灯,刘大人见他似乎喜欢,便拉着他下去,在小贩那里买了好几盏灯,一盏一盏的往河里放着,直到河灯飘远,他们才起身离开了。
玉壶光转,树影婆娑。
他未曾想到留焱还有这样的地方,也未曾想到他在这样一个国度,遇到这样的一个地方,而后还能够与刘大人这般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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