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住了他,两行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我没死,不过也快了。”苏大人有气无力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声。

他听到这话更加的惊恐了,放开了他认真地看着。

却见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抱的那么紧,我身上那么多伤口都被你压到了,你要是再抱一会,我可能就真的去了。”

他听到这话,一阵慌乱,手脚不知道往哪里使,最后冷静了一下,小心的扶住了他。

“你怎么没有死?”他扶着他,声音颤抖的问道。

苏大人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来。

“怎么,你希望我死啊?”

他慌了,“不是,我……我……我”,结巴了半天,他说道,“可是没有人能够在那鞭子下活下来的。”

从前他犯过一次错,不算大,但也不小,教头为了让他张长记性,就让人用鞭子打了他三鞭子。

打完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抽出来了。

而昨天的那种惩罚,受罚的人一共要被鞭子打六十下。

说是六十下,但以前见到的被打的人,基本上都撑不过五十下。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没有问,但想必是教头交代了那施刑的人手下留情了。”

他觉得应该是这样,因为他知道,可怕的不是那鞭子,而是甩鞭子的人,那人有这使鞭子的手艺,所以他那一鞭子,敌得过平常人的十鞭子。

这样想想也靠谱,因为苏大人是他们这一群小孩中最拔尖的,教头可能想要他吃些苦头懂得一些道理,但是应该舍不得失去一个人才。

所以很可能交代了甩鞭子的人手下留情了。

“那别人不会不服吗?”

教头让甩鞭子的人把别人打死了,可是没有打死他,这一定会让其他的人觉得有偏私。

“会有不服,可是他们不服,也只是不服我没有死,这里的每个人,想的都是自己要活下去,再深的感情,也比不过自己活下去重要,他们不会为了口头上的兄弟的死去跟教头争辩的,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他想的很对,教头那个人,平日里确实是以理服人,但是教头深信的还是以拳头服人。

平日里的道理是为了维护他们订下的规则,但是最后,若是谁不遵从的话,那么教头就会让人领教一下真正的实力。

所以说,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如今,小时候的事情再次上演了。

这一次,他依旧是打算将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了。

刘大人和王大人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他一直都很清楚。

他打算来找钟以尧,那么他一定是抱着钟以尧一定会如他所愿的决心。

此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所以他可能在暗处,一直在观察着王城的动向,观察着钟以尧的动向。

这跟他们原本的计划差不多。

先不要主动和钟以尧联系,因为钟以尧这个人,狂妄的很,而且还不蠢,他们这直接去,这会让钟以尧觉得他们在利用他,不管他们给出的条件有多么的诱人。

若是有时候,有权贵的人不好摆平,不是因为他们不爱钱财和利益,而是他们比平民多在意一个东西,尊严。

那不是普通的尊严,不是低到尘埃里想要捡起来的尊严,而是一步一步走向权利中心所有的人不由自主为他累积堆砌起来的尊严。

那种尊严,算不上真正的尊严,那种尊严,带着男人的虚荣。

所以他们最初的打算就是不要轻易去跟钟以尧摊牌。

以为如今事情的发展趋势,很可能是跟他们预想的那样。

钟以尧有傲气,尽管这些年一直依靠着那边给他们留焱运送粮草,可是十年,钟以尧从来都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

这十年,他一定尝试着自己种植庄稼,自己囤积粮草。

而表面上,他们依旧装作粮草贫缺的样子。

他自己可能已经开始暗中安排一些事情了,所以他们可以顺势而为,而不用自己亲自去游说。

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总是要人推一把的。

没有人敢违抗那边的命令,更没有人敢有胆量跟那边的人对抗。

就算狂傲如钟以尧,他也要审时度势。

或许如今,他并不打算立刻翻脸,他可能想要保持表面上的宁静。

苏大人或许可以接受他们保持表面上的平静,但是暗中,钟以尧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那边会一直强大的让人不敢抵抗。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所以尽管是作壁上观,但是苏大人也一定要做些什么。

钟以尧若是真的不打算得罪那边的话,苏大人一定是要出面,推他们一把。

所以尽管是作壁上观也无法真的比作壁上。

牺牲是有可能的,而且是有很大的可能。

小恒希望在此之前,他能够尽快找到他。

如果这一次非要谁牺牲的话,那么他来做这个要牺牲的人。

一整夜,他还是没有睡着。

这让他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小时候的场景。

那一个夜晚,他的心情比现在还要躁怒和崩溃。

他不希望有人替他死。

更不希望那个人是他。

而这一次,他不是替他死,他是为了让他离开那个束缚的地方。

但是他没有跟他说过,其实他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

他杀人,已经杀习惯了。

教头的训练方法真的很厉害。

尽管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那个笑面虎教头了,但是他曾经的训练使得他们养成的习惯和性情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身上了。

他不怕杀人,杀了人,也不会有一点的愧疚。

不管杀的人是平民还是权贵。

这些他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

他真的不在乎什么所谓的束缚。

在他看来,能够一直跟他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欢。

小时候,他就跟他说过,若是有一天能够离开那里的话,他想要去开一家酒楼,当个小老板,整日就坐在阁楼上,早晨看流光万顷,傍晚就看夕阳西沉。

平日里看看账本听听小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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