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侯安排太子和玄姜,在侯府最高规格的衡芜院住下。

冬日里,蘅芜院因为种植了很多梅花。红梅灿灿、腊梅溢香,庭院里,还引来一股温泉水,曲水流淌,映衬梅花,疏影横斜在氤氲水韵中,暗香浮动,月影笼罩出暖色的黄昏。

一路从汧城到矢国国都,虽然有车马的劳顿,但是也抵不过赏景的情趣。

玄姜看着和她一起游园的太子,依然是一身月白色深衣,长身玉立,他站在月色映照着的红梅树影里,干净剔透,润泽莹莹。

玄姜想起,难怪王后、二王子还有她小三哥,都曾经说过,“太子风姿俊逸,见过他的姑娘,都会沉浸其中。”

申国公主静姝,如是;就连宗伯毛翌生的女儿孟姬,也不顾伦理纲常,沉浸其中。

这不,又来一个。

玄姜看见走进庭院十来个女子,为首的是一名姿色艳丽的少妇。

那少妇向宜臼盈盈一拜,脸上显现出几抹桃色的红晕,害羞哦!

“妾乃矢候夫人孟姚,见过太子殿下。”又害羞,轻轻低头,却遮不住万般娇羞。

玄姜嘴角直抽抽,太子风姿俊逸如斯,别说姑娘家了,连带人家国君夫人,都吸引来了?!

宜臼看看玄姜的反映,忍不住一笑,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小玄儿吃我的醋了。我在嬴开那,可是吃了好多醋。终于扳回一局。”

玄姜抬头,鄙视地看着他,“你作为太子的风度呢?这位夫人还看着你呢?”

宜臼轻咳一声,很快换了一副表情,正色道:“原来是姚夫人。不知,找孤何事?”

姚夫人才注意到玄姜,赶忙一礼。却又看着宜臼,娇娇羞羞地说:“可否请太子,单独一叙?”

“咳——咳——咳——”

玄姜大声咳嗽起来,是真的咳嗽。被姚夫人的大胆,惊住了。毕竟已经是有夫之妇,竟然壮着胆子勾引太子,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玄姜想想那位儒雅的矢候,顿时觉得,他脑袋上好绿。

宜臼赶忙给玄姜拍背顺气。

“怎么好好的,就能呛住?”

“没事,殿下和姚夫人,继续!”

宜臼叹了口气,轻轻刮刮玄姜的鼻子,“那有那么多醋可吃,你想歪了。”

然后,又对姚夫人说,“玄姜是孤未来的王后,姚夫人有话,直说!

姚夫人闻听此言,身子一颤,她是听矢侯说,太子对此次同来的姑娘,很不一般,不曾想,已经不一般到如此程度,慌忙又是恭敬地一礼。然后,说明来意:

原来,矢侯在迎娶孟姚之前,是有一位喜欢的姑娘的,名为“井姬”。奈何阴差阳错,在矢侯去下聘礼前,鱼国国君也就是鱼伯,抢了先。木已成舟,原本,矢侯已经放弃了。但是,奈何鱼伯娶了井姬,却不知道珍惜。

鱼伯违反礼制,竟然又单独纳妾,是来自一个小诸侯国的云倪。云倪恃宠而骄,处处针对井姬。偏偏井姬是大家出身,说好听了是性子平和、不爱争斗,说难听了,就是软弱,处处被小妾压着一头。

云倪看井姬好欺负,越发嚣张,鱼伯也纵容着。这几日,矢候收到一封帛书,是为井姬陪嫁的庶妹写的,说是井姬已经被欺负得快丢了性命,只能求之前的情人,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拉一把。

哦——,如此一段狗血的虐情,玄姜听得津津有味,顺便还拿出一把松子来磕着。

止不住问姚夫人:“那矢候去救井姬了吗?你又来找太子有何用?”

姚夫人再向玄姜一礼,“姜姑娘,矢国与鱼国想来不睦,加之,又是因为井姬的事情,妾之夫君不便于出面,但是,又不能不管。所以,妾之夫君才求助于太子!”

玄姜看看宜臼,“原来,殿下早就知道此事?”

“是啊,知道啊!不然,我干嘛说带你到矢国和鱼国逛逛。”

“可你没说,是来听这狗血虐情的呀?”

宜臼戏谑地一笑,“我如果提前说了,小玄儿不是就觉得没有新鲜感了?”

玄姜竟然无言以对。

姚夫人看看他俩打情骂俏完毕,又继续说正事:“此次,妾之夫君有意请太子做主,将鱼伯的事情处理完毕后,把井姬带到矢国,做夫君的侧室。但是,妾……妾……”说着,竟然哭着跪下来,一把保住宜臼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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