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胜之并没有选择去他自己的屋里说事,而是朝江辞所住的雾溪方向走去,一是因为陆胜之的住处位于弟子多经过的地带,二是江辞的雾溪地处稍偏,若是说些不可与人告知的事情自然是最佳的地方。江辞紧跟在陆胜之身后,他明白陆胜之为何会要去他的屋子说事,更明白陆胜之那严重的洁癖,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多有风尘,陆胜之断不会让他进自己屋子的。
待到了雾溪后,两人皆是坐着一言不发,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师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江辞实在是忍不住了,要他和陆胜之比耐性,他比不过。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陆胜之淡淡答着,脸上尽是笑意。
此刻,江辞只想翻个白眼,不就是自己先开口说话了吗,陆胜之有必要一脸“你输了”的模样看着自己吗。
“师兄和我绕什么弯子,直说吧。”江辞走开将刚提上山的酒打开,倒在茶盏里,开始自顾自的小酌起来。
“不给我也倒一杯吗?”说完陆胜之就去拿桌上的酒坛,又拿过一只茶盏给自己倒酒。
陆胜之此举,表面上看不过是破例给自己倒了杯酒而已,实际上则是在向江辞表明他的心迹。
“这杯酒,敬师兄。”江辞明白陆胜之想要表达的意思,笑了笑,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两人心照不宣,陆胜之眼眸带笑,微仰着头将茶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后,陆胜之随即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住了。转身过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江辞,道“先前我本是怀疑,今日见你看她的眼神,倒是让我当即就确信。阿辞,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不需要我多说,你自当想清楚。”
江辞明白陆胜之所说的意思,秦无恙是南音阁的二小姐,这也就意味着倘若秦漪哪日卸下阁主之位,接任阁主的人选务必就是秦无恙。而南音阁沿袭的阁规就是在任阁主,终其一生只能为南音阁献身,不可动相思之念有相思之举。
“我向来随心所欲,现在就去想以后的事未免过早。师兄不必为我忧虑,我自有把握。”江辞笑的恣意,饮下一口酒,举着茶盏,胸有成竹的模样,道“就像这十八仙,我虽喜欢但却从不多饮。”
听罢,陆胜之眉头微蹙,再无多话,出了雾溪。
这世间所有俗人,皆是难逃一个情字,越是这般自信就越是难以逃脱。
“这杯敬你。”江辞对着窗外一只燕雀,举起茶盏喃喃自语道,随即仰头饮尽。
在雾溪独坐了大半个时辰,忽觉四下无趣,便起身出了雾溪。
“对了,大师兄,独孤师兄何时过来教我酿酒?”秦无恙抄写到一半觉得有点闷,气身去推窗时又见着了那一大片梅林,顿时想起酿青梅酒一事。
“我和独孤师弟讲过了,他过几日得闲就会过来。”
“谁要过来?”江辞迈着步子一跨进藏书楼就听见了周褚的声音,但又没听清前面半句,不由笑着问道。
“小师叔。”周褚见是江辞来了,拱手行了礼,回道“是独孤师弟要过来。”
见江辞笑的开心,秦无恙心想着可能没有什么好事,但顾于礼节,还是行了礼。
“独孤,他过来干嘛?”
“上回秦师弟说想酿青梅酒,这众弟子中只有独孤师弟有一手酿酒的好功夫,所有想让他来教秦师弟酿酒。”
山中弟子不准饮酒,这酿酒的事情也是顾及秦无恙想送给他姐姐,情理上还未触及条规便答应下了,故而周褚说这话时还迟疑了半刻。
“那还等什么,今日我也在这儿,去把他叫来。”
说完江辞就上去推搡着周褚,周褚手一时足无措,满眼无辜的被江辞推出了藏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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