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回去。”

说完,江辞就径直朝前走去。人生地陌,灯火阑珊,秦无恙撒开腿就去追几步就走远的江辞。江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畏畏缩缩的人儿,不留痕迹地勾起了嘴角,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大步走着。因江辞迈的步子大,秦无恙跟不上江辞的步伐,只能不近不远的跟在他身后快步小跑,模样甚是俏皮可爱。

二人在凤梧镇的东南角寻了一间客栈入住。

“不行!明明客房有余,为何要同住一间房,我不同意!”秦无恙在掌柜台前大声反抗,以表明她强烈不满的态度。

“两个人住一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你这柔弱身子骨,万一有歹人行不轨之事,你应付的过来吗?”江辞话间眼梢皆是不屑。

“哪里有什么歹人,你莫不是吓唬我。”秦无恙嘴上说着没有歹人,心里却是害怕的。

“你要是不信那就睡两间房,半夜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管你啊。”

江辞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害得秦无恙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只得无奈答应。

“好吧,那我们就住一间房。”

江辞得逞的笑着,跟着跑堂伙计轻步迈上了楼,秦无恙只得跟在后面走着。

进了客房后,江辞倚窗坐在窗沿上,秦无恙坐在房中的桌前,屋内异常安静,只是在这安静的表面下是各怀心事的两人。

二人静默良久,房间内凝结的空气仿佛都快使人窒息一般。

“你在想什么啊?”江辞瞥了眼状态游离的秦无恙,话语间似有调侃之意。

江辞一句话打破了寂静已久的屋子,秦无恙闻声抬眼看了看周身洒满月光,随意倚坐着窗沿上的男子,淡淡道“我不习惯与他人同睡在一张榻上。”

秦无恙这话丝毫不假,她在南音阁时从来都是一个人睡觉,特别小的时候,她经常吵着要人陪着睡觉,但永远只是奶娘和侍女守在榻前照顾。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一个人睡觉。

对于南音阁,有些事情江辞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南音阁阁主的位子从来都只是由阁中直系女子继承,指定的继位女子从小就会受到特殊照料,将其磨炼成无情无义之人。南音阁阁主原来本是秦无恙的姑姑秦菁,后来秦菁死于非命,南音阁又正处风雨飘摇之际,秦无恙的爹临危受命接任阁主一位。

只是秦无恙爹娘喜爱山水,心向自然,不过才上任数载就将阁主之位传于长女秦漪。秦漪继任后,南音阁办事手段愈发狠绝,酬价也愈发的高。特别是那条针对江湖人所定下的规矩,前车之鉴就足以令江湖侠士闻风丧胆。

“你要是累了,就早先睡吧。”江辞从窗沿上移腿下来走到桌前拿起秦无恙放在桌子的酒,打开后,翻过茶盏倒了酒进去推到秦无恙手边,轻声问道“要喝吗?”

秦无恙看了眼江辞,伸手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江辞提着酒坛又替她倒了一盏,秦无恙再一次饮尽茶盏里的酒。接连饮尽数杯之后,秦无恙明显开始有点不胜酒力,似有似无的红云浮上脸颊,颇像神女蒙面的轻纱。

“小师叔,我不喝了,我想睡觉。”秦无恙强睁着杏眼,迷离的看着眼前还在倒酒的江辞。

听罢,江辞停住了正在倒酒的手,定睛看了一会儿秦无恙,放下手中的酒坛,将本是倒给秦无恙喝的酒的茶盏端起喝了下去。

“我扶你过去。”

江辞站起绕过半个桌子,一手撑着秦无恙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凭力扶她站起,慢慢向木榻走去。江辞小心翼翼的扶着秦无恙的身子让她躺好,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又返到桌子边坐下。

他给秦无恙灌酒,就是想把她喝醉。只有醉酒的人才会睡的安稳,秦无恙也不必分神去担心会被江辞知晓她隐瞒的女儿身。江辞只知一心为秦无恙着想,却不晓秦无恙明明知道自己酒量差也甘愿喝下他倒过来的酒不仅是因为信他的为人,更是信他江辞这个人。

秦无恙在客栈的榻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的安稳,江辞坐在客房的桌边是彻夜的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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