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琳?”
“仟瀚,你听我说。”季曼琳打住他,拿着话筒自己说起来“很多人不知道这写是什么花吧?是不是觉得没有玫瑰的艳丽和芳香,反而让人心里发麻,十分惶恐?“她璀然一笑“彼岸花,多么美的名字。”
七七的脸色此时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还看见她的亲生父亲也坐在席间,满眼的慈爱,可她却笑不出来,想象中的婚礼不该是这样的,一早就不该相信季曼琳的,为什么要疏忽大意到相信她会那么好心呢。
“传说开在冥界的彼岸花,花叶永不得相见。仟瀚,你知道我的用意么?”
“曼琳,别这样。”冷仟瀚不敢置信,曾经善良体贴的季曼琳,一下子变得狰狞,看来是谋划许久了,自己却从未发现异常,是太过相信她了。
季曼琳一把甩开冷仟瀚来拉她手臂的手,冷笑”别这样?你扶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无声的丢开我,无声的伤害我,你心里可内疚过一丁点?十四年了,我陪伴你十四年,在垃圾堆旁救活你,给你生的希望。而你从活过来那一天心里就一直念着那个陪伴过你三年的人,她!“指着脸色惨白的七七”她给过你什么?快乐么?给过你生命么?给过你年华么?没有,什么都没有。而你却为了他宁愿摒弃伦理,漂洋过海和她相会。最后还要我笑着说无所谓,还要为你的前途亲自出面为你们澄清,然后成全你们。我季曼琳是个女人啊,心是肉啊,不是钢铁,它会疼的。而你,一次次踩着我的躯壳,把所有幸福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凄惨上,可有为我考虑过半点?“
全场鸦雀无声,震撼地看着台上悲痛得摇摇晃晃的季曼琳,甚至有些同情她的遭遇,有些人已经在默默拭泪。
“当我笑着和媒体说和你早就没有了情路情谊,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其实那些都是假话,我可以告诉你,对你的爱,就算天塌地陷我也不会改变。而你,一次次伤透了我的心。这些我都能忍。可当你决定要结婚的时候,不是你亲口告诉的我,而是她主动打电话给我,笑着向我宣布这个好消息,对,好消息。”语声凉进骨子,声音开始沙哑“做这一次的决定,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我给过你机会,也给过自己机会。可是你太让我失望。我暗暗发誓,我季曼琳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唯有毁了,可是要毁掉你冷仟瀚谈何容易啊?我就慢慢策划,我故意让森威变成一个无底洞,无度的和你索要资金。可是你的集团太强大,这样根本没办法把你弄垮,我就在想别的办法,办法还没有想到,却等来了你结婚的消息。哈哈,上天对我真是残忍”
“曼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清醒点好不好?”易清冲上台,一把夺走她的话筒。他不要看着她把自己给毁了,就算要毁别人,也该是他来做的,他要保护着心爱的女人。
“我很清醒,啊清。既然我决定了今天站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番话,我就没有想过要回头。”季曼琳又抢过话筒。
台下的人除了震惊,再也没有别的反应了,没想到这么柔弱的一个女人,如此的可怕。
冷仟瀚淡色的眼中逐渐渗出笑意,一直以为季曼琳能隐忍,只是没有爆发而已,但是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从不怪她。他伸手制止了易清”易清,你让曼琳说。“他想让她继续说,或许说出她的苦后她能好受些,所有的罪责,或者她想要的结局都让自己来担吧。
她慢慢走到七七面前,冷眼看着她,对着话筒道“花叶永不相见,就是我对你们婚礼的祝福。你们永远不可能永远彼此,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要。”然后转向冷仟瀚”仟瀚,大学时光,虽然短暂,但是,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因为那段时光里,我觉得你是真心爱我的。可惜现在的你让我怀疑起那段时光,好像也是假的。我只想听你一句,你自始至终,有没有爱过我?“
闪亮的灯光下,冷仟瀚低眸望着季曼琳不再清澈无邪的眼睛,语音缓缓颤抖着“曼琳,你十四年的陪伴”
季曼琳拼命摇头,捂住耳朵“我不要听,不要听,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身旁的七七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对不起。”他可以骗任何人,却骗不了自己,他没有爱过。
“哈哈,哈哈。”季曼琳绝望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连骗我的话,你都不愿意说。哪怕是可怜我,你也不再肯,从前你是最可怜我的,什么都要骗我,为何现在连骗都不愿了?“
“曼琳,对不起,我的心不会撒谎,我可以理解你对我的恨,这把刀给你,用它狠狠此进我的心脏,我决不会说一个痛字,因为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可以拿回去。唯独爱你,我做不到,真的对不起。无论你做错什么,我从不怪你。”
冷仟瀚上前一步,拿起蛋糕架上放着的切蛋糕的刀子,拿着刀放进她手里,拉过它的手握住刀,对着自己心口的位置狠狠一推,刀子瞬间扎进肉里,鲜血染红了内搭的白衬衣,好在外边穿黑色西装,没有人知道伤口如何,才没有引起过大恐慌。季曼琳一怔,握住刀的手颤抖不止,死死抓紧不让他继续推进。
台下骚动起来,易清冲上前来,夺下了刀子。
明超冲上台来,一把推开季曼琳“老板,去医院。”
七七吓的脸色苍白,就要晕倒过去,被工作人员扶离场。
温心第一时间跑出位子,想要上台,才想起来自己凭什么身份去关心他,然后回到座位里坐好,揪心地望着他。
韩正硕将手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拍,安慰着她。
季曼琳被明超推跌在地上,手心蹭出血丝,易清当即把她拉起来。护在臂膀,对冷仟瀚冷眼相向。
“我没事,明超你下去。”虽然很疼,冷仟瀚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今天这一切总要有个了解的,季曼琳对自己恨之入骨,要命或是要如何,他绝不吭声,绝不说个不字。
没想到是易清拿过话筒,紧紧搂着崩溃了的季曼琳“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我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看了看冷仟瀚“冷仟瀚,他的原名苏慕彦,流年镇人,也就是十几年前轰动一时的子弑父母案的主角。”整个场面在这一刻达到高潮的轰动起来,原本只能在门外的记者们一拥而进,相机一顿狂轰滥炸,这个婚礼,太震撼了,震出了这么多惊天大事来。
在场的人,无不惊诧震撼,震撼到瞠目结舌,震撼到天旋地转。
温心只觉一阵心绞痛加后脑的痛同时传来,差点从位置上跌落在地,为什么听的是他的故事,自己会悲伤到极致的难过,好像那些过去说的就是自己一般。紧紧咬着下唇,咬到发乌,出血。
“温心,你怎么了?很难受吗?我们去医院。”韩正硕起身拉着她就要走。
“不要,不走。,”温心松开他的手,目光定定看着台上面色冰冷的冷仟瀚,她很担心他。不能这样离开,她不安心。
韩正硕没有办法,只好坐下,密切关注着她的状况。
冷仟瀚面无表情,看不出忧伤或者欢喜,这一天还是来了。他做了无数的准备,并不怕去面对,无法面对的是,他最好的兄弟,是说出这一切的人,或许说这本就不是他的兄弟,从什么时候开始,兄弟的本质就已经变了。只是他一无所知罢了。
他的喉结用力的滚动了下,苦笑一声,定定看了看他的好兄弟”清,纵然想过是谁,也未曾想过,会是你。“
“对,是我。从你第一次伤害曼琳起,就是我,决定了把她从你身边夺走。可是我低估了她对你的爱,她对你的爱就像扎根了的大树,千丝万缕的根系,根深蒂固。这让我难受,她那么爱你,你弃之敝履。我那么爱她,却极力掩藏那份爱意。凭什么?你不珍惜的,有人当做珍宝。当你一次次无情伤害她的时候,我对你的狠就又加深了十倍百倍。我要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我要让她自己醒悟然后死心。可是她太固执了。”易清所说这些,季曼琳完全不知道,震惊到不能自己,在他的臂膀里抬头怔怔望着这个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的男人。可自己到这一刻还在利用他,心里不由抽痛起来。
“那条新闻,是你。”当时他想过所有的人,唯独没有想过会是易清。
“对,不仅是我。还有你寻找了十几年的七七,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此话一出,顿时又是轩然大波。
这一句话,对于冷仟瀚来说,就像胸口被击中了一枪,面如死灰,额角青筋自然暴起,眉头拧做一团。
这些易清看在眼里,只是冷冷一笑“怎么样?被人伤害和欺骗,感受如何?我就是要你也尝尝和曼琳一样的痛。找了十几年找到的人,是假冒的。而那个真的,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许永远不可能再和你相见。或许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这种感觉对你来说是不是痛不欲生?”
“疯子”
易清吃了冷仟瀚一个重重的拳头,衣领被他高高拎起,怒目相向。就连说他是杀人犯,他都没有这般难受过。
台下的记者疯狂到就要爬上来来,怼上脸来拍摄。台下的人已经被这场大戏震到目瞪口呆,消化不了。
“啊清?”季曼琳抬眸,不敢置信地望着易清,他竟然找了个假的七七,骗了她那么久,骗走了她那么多心机和泪水。
“曼琳,我早就说过,为了你。我愿意刀山火海都闯。”唯独看着她时,他的目光是温热的。
易清抓着话筒还要说,还没开口,被突破重重障碍冲上台来的记者堵住,话筒怼上来开始提问。更多的记者如潮水般涌上台来。保安已经组织不了。
“您说的冷仟瀚十岁时候杀了父母是真的吗?”
“冷仟瀚,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杀了你的亲生父母?那么你是怎么隐藏身份那么多年,还成为上市集团老板的?”
“为何你要隐姓埋名,埋葬那一段过去,是在逃避什么吗?”
现场开始混乱,那些有头有面的人物在助理的保护下开始离场。
温心看着台上失魂落魄的冷仟瀚,定在那里。他被记者们推来推去,话筒怼一脸,可是他依然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就像一个雕像,眼睛呆滞极了。她不知他在想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一定难过极了。她不要走,想为他做些什么,不能看着他这样下去。她的心好痛。
她丢开韩正硕的手,不顾一切往台上跑去。
冷仟瀚站在人群中间,就像置身喧嚣闹市,却聋了,瞎了,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七七,冒牌,假的,七七,她在那里?找了十几年,假的,他没办法去接受这个现实,那么残忍,残忍得那些怼着他的话筒就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刀子,正在剜他的肉,他就要血干而死。好难过,好拥挤,却听不见,看不见。
直到伊声尖锐的重物坠地的声响,让他恢复了听觉和视觉。
温心急于拨开人群,急于拉过他的手,要把他带离。无奈身子瘦弱,挤不过那百人肉墙,在一阵推搡踩踏中,有人碰倒了台边固定花墙的铁架子,架子的凸角不偏不倚朝温心后脑砸下来。
应声倒地之时,整个头部撞在地板时猛烈的震荡了几下,后脑一阵发热。一些莫名的记忆乱七八糟浮现脑海,那些从前只出现过一星半点的记忆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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