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点娑在离开微阁山后,因为焦急,也顾不得被凡人瞧见会是怎样的惊世骇俗,甚至没有隐去身形,便脚踩飞剑,御空疾飞。
好在,点娑还算有一些顾忌,他直飞入高空,于云间前行,寻常凡人也不能看见。
一路急赶,高空中被风吹得略微冷静下来的点娑真人,终于在即将进入义州城中时,停下身形,左手掐了个诀,口中低不可闻的念了几句,然后右手道袍袖子自下而上的一挥,顿时便隐去了身形,这才直奔义州城城东的咸熙寺而去。
待飞到咸熙寺的上空时,点娑才降下身形,越过雄伟的咸熙寺大雄宝殿时略一停顿,然后才俯冲而下,落地收起剑光后,凝神伸指,向着藏在这大雄宝殿殿后阴影之中的,一扇古旧木门上的一把锈蚀严重的铁锁,缓缓点去。
点娑手指间光华流动,但略微触碰锁身后,却又马上消失不见,似被吸进锁里一般,不消片刻,缓缓收手的点娑面前,那锈迹斑斑的铁锁突然诡异的自动打开,离开木门便要坠地。
便在此时,点娑面前的空间似乎突然泛起涟漪,波纹阵阵,而那木门铁锁,甚至院墙门垛也如水中花镜中月一般,缓缓摇曳。面对如此神异的场景,点娑却神色如常,并不惊奇,稍等了片刻,待得面前波纹稳定,才轻车熟路一般的抬脚向门中走去。
点娑迈步前进,木门前的涟漪巍然不动,波纹扑面如清水相迎,不由令人精神一震,穿纹而过后,点娑抬眼望去,一堵红墙跃入眼帘,但见三洞大门并排而立,中门高三丈有余,门扉紧闭,当中一扇匀色朱红板门,上有纵横九路共记八十一枚鎏金圆钉,其左右旁门洞开,略低于中门,隐约可见虽也是匀色朱红大门,却是纵横七路四十九枚鎏金圆钉。目光越过山门,远处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在远处却也有上出重霄的层峦耸翠于其间。
此地方间,竟然是别有洞天,可谓“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他虽然来此间不止一次了,可每每入此洞天,皆不由感慨万分。
此时,一位青衣持帚的小沙弥自左方无相门中走出,抬头见山门之前有一人正站定观瞧,那人身着阴阳道袍,头盘太极发髻,髻间一簪,是把袖珍八卦桃木剑,却是一位小沙弥并没见过的道长,小沙弥微微一愣,随即双手合十,嫩声问道,
“施主有礼了,不知道施主来我咸熙寺所为何事?”
点娑紧走几步,辑手还礼,朗声道,
“贫道微阁山点娑,前来请宝根大师出手相助,还望小师父代为通报一声。”
话音刚落,僧道二人忽听一声闷响,似有重物坠地,回头观瞧时,却见一位一身校服的少年侧倒在地,昏了过去。
看清情况的点逸与小沙弥不由的面面相觑,心中虽有疑问,却也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前查看,见那少年侧躺与地上,屁股底下还有半截青砖。
二人不明所以,看着少年的装扮,点娑皱了皱眉头,隐约记得,似是在路过洞天之外的咸熙寺时,寺中众人中,少年正在抬头望天,点娑御剑而过时,与他对视了一眼,当时点娑已经隐去身形,遂只当巧合。可此时,又见少年,而且还是紧随自己进入咸熙寺的洞天,不由疑心大起,又怕是咸熙寺的相识,所以开口对那青衣的沙弥道,
“小师父可识得此人?”
“回禀真人,小僧确不认得此人?”青衣的小沙弥听得点娑问话,有些迷茫的抬起头,又仔细观瞧了少年一阵,才回答道。
“不识得?那么说这少年是跟踪我才进了洞天?不知这少年却是何人?”点娑暗暗思忖,毕竟少年是紧随他之后进来的,也不由他不这样想。
“这少年不知为何晕厥,贫道不善医术,不知小师父可能施救否?”思忖了再三,点娑还是理不清头绪,看看昏厥的少年,只能先救醒他,才能问个清楚,更何况,这少年不知因何昏厥,不管他是何人,人命关天,还是救人要紧。
“小,小僧也不会医术,我,我这就去叫宝根师叔来……”小沙弥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的回答了点娑一句,然后就火烧屁股一般的一溜烟向寺内跑去了。
小沙弥也不笨,刚刚听得点娑所问,回答后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由心下一惊,二人皆是不识那少年,少年又紧随那道长进来,是歹人不成?他虽然聪明,可毕竟年幼,又在这寺中呆了五六年,心思澄净,没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城府,是以紧张非常。
此时点娑还站在晕厥的少年身边,小沙弥却一溜烟的在咸熙寺里狂奔起来,路上遇到了寺中的师兄弟时,有这件在小沙弥看来火烧眉毛的“大事”在前,也就没有心思停身行礼了。
“表……表根师叔,大事不好了!”小沙弥一路快跑,也不管被他弄得鸡飞狗跳的咸熙寺,直奔寺后而去,可能是跑到了半路,小沙弥终于觉得这寺似乎太大了,跑步要很久才能找到宝根,便站在了天王殿边,大着舌头呼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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