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带着三个壮士来到城北外的山谷,选择了一处十分偏僻幽静的地方,将马车上的棺木放了下来,三个壮士送完棺木正准备离开,却被云照喊了回来。

“三位兄弟请留步,劳烦各位再辛苦一下,帮我一个小小的忙,请再这里挖出三个埋葬棺木的坟坑。”

三位壮士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了一眼,黄色布衣的卢孝终很快便点了点头,同意帮忙。而另外两个布衣则犹豫不决,显得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你们两个做事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呀,这位爷可是给了店掌一锭的银子,让店掌犒赏我们的,咱们帮忙倔坟不是应该的吗?”卢孝终见另外两人犹豫不决,马上站出来大声说道。

其中一个土色布衣男子听完卢孝终的话,答应留下来帮忙,而另一个蓝色布衣男子仍然极其不愿意的说道,“倔坟这个事情本来就费时间又费力气,而且很晦气,有句话叫“倔坟倔坟,天天死人”,所以就算有钱我也不干。你个傻孝终,像店掌那种抠**舔舌尖的人,要是舍得把那一锭银两分点给你,那肯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蓝色布衣男子说完刚准备走,卢孝终上前拦住他说道,“哎呀,我说兄弟呀,咱们这些下人的时间和力气不就是用来干活的吗?要说吝啬,那是咱们店掌抠门,可是这位爷的钱是已经给到位了呀,咱们总不能像店掌那样耍无奈,拿钱不给人办事吧!”

蓝色布衣男子猛的推开卢孝终,大声骂到,“你是不是傻呀,这世道鬼才跟你实实在在的拿钱办事了,除非是鬼殿那些不要命的杀手干的买卖”。那蓝色布衣男子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

卢孝终还想去追,却被云照喊住了,“不管他,让他走吧,你们二位辛苦一下,帮我挖一下吧。”

两人点了点头,开始拿起铲子,在地上掘了起来。

云照找了处空旷的地方,在一块石头盘着腿坐了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仰望着天空,心里时常回忆起和月倩在一起的幸福时光。他从小是个孤儿,生于天水城,大概一岁半时候被人抛弃在路边,在养父养母的收养下开始茁壮成长,可惜的是,养父母在他十一岁那年,便死于北魏与匈奴的战乱之中,也就是在十一岁那年,他再次成了孤儿。埋葬完养父养母之后,他无依无靠,一个人到处流浪,直到后来逃难到平城,遇到月倩和月伍,正是月倩父女收留了他,从此与月家人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

而当下他已经十七载有余了,在与云倩一起生活的这五年之中,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光。月倩对她是那么好,从最初的为她洗刷和缝补衣物,再到后来他身体欠佳时候彻夜为他煎药试药,再到为他历经千辛万苦的寻医问药,甚至不顾生命的为他付出一切……,他的一生,虽然历经坎坷,但是却拥有一个如此恩爱的人,此生足矣。

他从石头上起身,顿时感觉双腿发麻,一天一夜没进食了,肚子也发出咕咕的叫声,似乎在催促着他快点填饱肚子。他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肚子呀,不要叫了,很快就结束了,等到了黄泉,与倩儿和伍叔团聚,再好好犒劳你,一定要坚持住”。

他走到壮士旁边,只见两只坟坑已经大致成形,大概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完工了。于是他也快速的拿起铲子兴奋挖掘起来,既然那个蓝色布衣的壮士不愿意帮忙他倔坟,那么他就只有自己给自己挖坟坑了,也算是自掘坟墓吧。

由于云照从小学过一些武术,幼年时候又食用过各种滋补的药材,身体各方面体质已经是普遍强于常人,所以他很快便将第三个坟坑挖掘完毕。

两位布衣看到云照如此速度便挖掘出了一个坟坑,顿时惊讶无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连恭维道,“大爷好生厉害,小的们挖了几个时辰的功夫,才挖好,你就这么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挖完,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咋。”

云照只是微微一笑,“如果一个即将要死的人,为自己挖坑都不够积极,那还有什么事情他才会很积极的去做呢?”

两人听完顿时吓了一跳,“什么?即将要死?为自己挖坑?”

正当两人还稀里糊涂的不明白什么意思时,云照从口袋里掏出四十两银子,丢给二人说到,“我云照是不会让你们白辛苦,你们每人拿着二十两银子,赶紧回城去吧。”

这二人看到二十两银子,顿时眼睛都直了,就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宝一样,飞快的扑到地上捡了起来,然后跪着连连道谢,“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二人拿着银子,赶着马车,顺着回城的方向笑嘻嘻的奔去。

云照打开棺木,看了一眼月伍的遗体,对着月伍说道,“岳父,你可以安息了,我帮你在福春街买了上好棺木,选择了一处宁静的风水宝地,把倩儿的骨灰也带过来了,如你所愿,咱们一家人很快便会团聚”。说完,盖上棺木,将其放进了坟坑之中。

然后,云照又打开装满灰烬的另一个棺木,伸手触摸了下棺木中的灰烬,说道,“倩儿,你受苦了,都怪云照不好,没把你照看好,你再等一会,我就下来陪你。”说道这里,云照开始伤心的抽搐着,眼泪从珠子里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随手关上盖子,将装满骨灰的棺木轻轻放到坟坑里。

太阳已经落山了,马上就要天黑了,民间曾有传言,在有月光的夜晚,如果月光照到尸体上,就会引起尸变。

云照虽然不全信,但是也不得不信,于是他飞快的铲起地上的沙土,将月伍和月倩的棺木掩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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