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是吗？”程无双会心一笑，“这样说来，石姑娘为了打听关外表哥的消息，孤身一人夜间闯入银街酒楼。你和表哥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我带表哥来逛京城夜市，人多走丢，就在附近寻他。谁知道撞上了这三个痞汉。”石清泉说着摸了摸挨打的那边脸。

“石姑娘，你对酒楼里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程无双拿出一张纸，“酒楼现场的调查笔录里写着，你向酒客打听杜天一的消息，你说杜天一是个身背竹箱，面貌清俊，总说自己是淮南诗文第一的年轻读书人对吗？一个关外人怎么会自称淮南诗文第一？”程无双戳穿石清泉的谎言。

“你们调查了？！”石清泉很诧异。

“每个案子无论大小，金吾卫都会调查现场，寻找第三人口供，不会光听苦主和施害者的一面之辞，这是惯例。”程无双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她已认定石清泉和杜天一之间关系不一般。

“既然你都查清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请放我回家，我脸花了，又一夜没睡好。”石清泉不想跟程无双继续纠缠，她觉得这个女捕在套她话，见面时对程无双的好感瞬间全无。

“好，姑娘确实受了苦。你家在哪里？”程无双问。

“在…”话刚要出口，石清泉突然反应过来，这会儿回去，不被爹娘关进小黑屋，怎么找杜天一?“我不告诉你。”石清泉拿出在石府里的任性劲。

事实上，程无双也不准备放她走。“石姑娘，你若想离开这里最好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哪里也去不了。”

“我再问一遍，你和杜天一是什么关系？你家在哪里？”

“说了是我表哥，我家在哪里？我…我…我忘记了，昨天被人打懵了。”

“石姑娘请你说实话，你这么抗拒，我没有办法帮你？”

“我不想跟你讲话，你们都是这么办案的吗？！我在外面被坏人欺负了，你们不去审坏人，却在这里审我！”石清泉哭诉。

“我相信石姑娘是好人，但你想过杜天一是好人吗？”程无双反问。

“豆腐乳怎么就不是好人啦？”石清泉气的质问，发觉说漏了嘴，脸羞得通红，“我是说杜天一怎么不是好人啦？”

还有外号，果然里面有文章。程无双心里想。

“石姑娘，有些坏人是披着羊皮的狼，他们大庭广众之下冒充好人，其实是为做坏事在准备，我们刑部和金吾卫决不能放走这样一个坏人的。我相信你是被人利用的，请你配合我们。”程无双改变了口气。

“你先告诉我凭什么说杜天一不是好人！”

“前些时候，出了一桩命案，现场发现了一本杜天一诗集，经过我们仔细比对，和你找的是同一个人。”程无双想诈她一下，希望能赢取石清泉的信任。

“不…不会是这样，一定哪里搞错了，他怎么会跟杀人案有关。”石清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石姑娘，你一时接受不了，我可以理解。但现在也不能下定论，事实到底是怎样，只有找到杜天一问他本人才能搞清楚，我认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你不想当面跟他问个清楚吗？”程无双趁热打铁，继续加压。

此时，石清泉双手揪住头发，额头仅靠桌上，眼神恍惚，程无双的话像昨晚那记耳光一样打的她头嗡嗡作响。半响过后，她抬起头，恳求程无双说：“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下，这一晚事情太多啦。”

“可以，但暂时你还不能回去。另外，我们需要通知你的家人。”

石清泉点点头，写下了石府的地址。

程无双看了下地址，朝做笔录的金吾卫点点头。金吾卫对着问外吆喝一声，两个狱卒过来，把石清泉领了出去。

罗狼走进来，“怎么样，有没有问出点什么？”

“她应该是被利用了，需要时间考虑，我觉得她一定会配合我们。这是她家的住址，督使按程序通知她家人吧。”

“好，看来案子有点眉目啦。”罗狼很兴奋。

“督使，我建议提高看护等级，把石清泉放到刑部大园囚里保护起来。”

“你担心有人杀人灭口，有这个必要？”罗狼楞了一下。

“这个人是青云松案的重要突破口，青云松案跟靖王府有莫大联系，我这也是以防万一。”

“还是程大人考虑周到，我这就派人送去刑部。”

“有劳督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