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泉从林府溜出,一路小跑,来到银街。夜色已深,但银街依旧行人如织,街道两旁的酒肆、茶楼、妓院灯火通明,一片热闹景象。

石清泉和她的玩伴们也来银街耍过,她知道银街繁华,却没见识过夜间的银街。从街首望去,街道两边的灯笼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街尾,宛如黑夜中的长龙,与天上的银河遥相呼应。

石清泉寻人心切,一头钻入银街的人流中,就像一艘在人潮中前行的小帆船,仔细审视街上的每一个人。

石清泉在银街来回走了几趟,没有看见杜天一,石清泉向银街上的流浪汉和乞丐打听,但也一无所获。

石清泉并不泄气,她决定去酒楼向酒客们打听一下。她走进一家酒楼,问了几桌客人,没有什么消息,石清泉准备动身去下一家。忽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一个虬髯大汉浑身酒气,把她揽了过去,那汉子脸醉得通红,打了个饱嗝,说道:“小娘子,来来坐下陪大爷喝一杯。”同桌的红脸汉子、青面汉子也跟着起哄:“嘿嘿,也陪我们喝一个。”

石清泉心生厌恶,用力挣扎:“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再不松手,我要喊了。”

那虬髯汉手反倒搂的更紧了,“小娘子,你叫啊,你越叫我越兴奋。”

同桌的两人也跟着发出淫荡的笑声。

“来人啊,救命啊……”石清泉扯开嗓子大喊,声音响彻整个酒楼。

听到叫声,酒楼里的人们都转头注视石清泉这边,三人中的红脸汉,拿起佩刀,往桌子上狠狠一拍:“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和女人喝酒?都给我把脸转过去!”

酒客们被红脸汉的气势吓住,回过头,埋首喝酒,闷不做声,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那三人的取闹淫笑声和石清泉的挣扎求救声。

见无人响应石清泉的求救,三个人更加得意。虬髯汉呼着酒气,“小娘子,来和大爷香一口。”把满是胡须的嘴往石清泉脸上凑。石清泉举起右手,照着他的嘴脸,一巴掌甩去,“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虬髯汉脸上。响归响亮,只是力道太软,如同挠痒,虬髯汉用手摸了摸脸。一同的青面汉子见状乐了:“大哥,小娘子嫌你胡子扎人,哈哈。”

“好辣的妹子,我喜欢。”虬髯汉不以为意,反剪石清泉双手。石清泉仍不屈服,昂着头,眼睛瞪得浑圆,一口唾沫喷在虬髯汉脸上,破口骂道:“你们这些穷乡僻壤的浑球无赖,仗着有点蛮力,跑到京城来撒野,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妇女,还有王法吗?”

青面汉一抖佩刀,对石清泉说:“小娘子,刀就是王法,谁有刀谁说了算,你看这满楼的人谁敢在我们兄弟几个的刀前说个不字?”

“呸,宵小得志,只可惜满座的豪饮客,竟无一个英雄汉,京城的大丈夫都哪里去了!?”石清泉高喊到。

酒楼里的人面红耳赤,低头装作没听见。

虬髯汉笑道:“还英雄汉,我看都是缩头乌龟。小娘子,俺们兄弟可是地地道道的江湖英雄,今晚陪哥几个乐呵乐呵?”

“对,对,大哥,让小娘子喝完这杯酒,就放得开啦。”一旁的红脸汉,将一杯端到石清泉嘴边。

石清泉极能喝酒,但这种酒喝到嘴里发臭,吞到肚里恶心,她咬紧牙关,紧闭双唇。红脸汉见她不从,手上便用了几分蛮劲。

石清泉勒疼了,忽然使劲前冲,照着红脸汉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红脸汉子疼的大叫,“这畜生咬人!”

红脸汉子扬起另一只手,一嘴巴扇在石清泉脸上,“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石清泉脸一歪,挨打的那边一阵青,一阵红,就是没有半点肉色,嘴角渗出鲜血,眼眶里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往外流,全身止不住地抽动,要把心中的委屈都排放出来一般。即使如此,石清泉仍怒目正视打人者,就算柔弱,就算手脚被制住,她也要用那双大眼睛发泄自己无边的怒火和愤怒。

红脸汉看看手上的血印,重新拿起酒杯,“我还不信了,治不了你一个丫头。大哥,你且抓稳了她,别让这畜生再咬人!”

红脸汉张开虎口,用力掐石清泉的耳根处的下颌骨,石清泉疼痛难忍,张开嘴巴,口里依然发出含混不清的骂声,红脸汉不理会,举起酒杯正要往她嘴里倒。

“住手!”一个酒客拍案而起,身材不够高大魁梧,但却足够勇敢,“尔等怎敢如此胡作非为,跟我去见官!”那酒客冲上来,打翻红脸汉子手上的酒杯。

“对,报官,抓他们放牢里关个十天半月。”旁边的几桌人纷纷声援。

“你活腻歪了,敢来管老子的闲事!”红脸汉子一拳把那酒客打倒在地,接着冲众人怒吼:“还有谁要尝尝大爷的拳头?”

见红脸汉动了粗,众人群情愤怒,哗一下如潮水涌到三人跟前,拿起酒店的桌椅、条凳砸向三人。三人抽出明晃晃的钢刀,想吓退众人,谁料,酒客们不依不饶,三人只得挟石清泉缩到墙角与众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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