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半睡半醒中,郝鸽听见大风吹进山洞的呼啸声,蓦地一声惊雷,将他从噩梦中拖出,吓得浑身为之一抖。

这是个短促而朦胧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城市的主干道,拿着95式突击步枪,身随着四名战友,跟在坦克的左后侧,剪步潜行;

现场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石与钉子,军事障碍上悬挂着几具焦黑的尸体,烧毁的汽车里冒着浓浓黑烟,坦克的履带无情碾压着残肢;

“郝鸽。”

“谁在叫我?”郝鸽感到慌乱,四顾回首,战友们消失不见,天地忽然间变成一片朦胧的灰色,就像是凌晨5点的高速公路,空旷而静谧;

恍惚间,一颗火箭弹从浓雾中冲出,如幻灯片般徐徐飞来,他甚至能望见尾部喷射的火焰,在空中摇曳不止;

爆炸声在他耳畔乍然响起,仿若惊雷。

但却实际上,是惊雷仿若爆炸。

“喔吼,吓醒了?”

探照灯的强光直射着郝鸽的双眼,他的额头冒出冷汗,想要举起双手遮蔽,却又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手,只能不停扭头,极力躲避这束光线,并且在脑海中回想,这是谁的声音……

“既然醒了,就再睡会儿吧,嘭!嘿嘿。”

——

十分钟之后。

山洞并非人们想象中的山洞,只有冰凉的石头与湿气;相反,这里有许多石屋,铺了一层木地板,并且绫罗着弹簧沙发、留声机、书柜……各种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架试验台,使这里显得古朴而具有现代感。

石渡在此居住三年,对其精心的装置,不免让人身在其中,仿佛处于世外的度假屋。

“所以……你认为摩根劫走了郝鸽,只是为了要挟我们,现在并不会有危险?”杨野环视着四周的环境。

麻小瑜低着头,无言站在床边,望着枕头上未干的汗渍。

“那是他的筹码,我很了解他。”石渡新太走至试验台,打开了台灯,指着墙上涂画的痕迹,接着说:“你们以后只要看到这个保龄球的标记,不用多猜疑,是他没错了。”

众人望向墙面,上边有块被记号笔涂得漆黑的圆圈,中间留有两颗白孔,在下面又有一道血迹,看起来,就像是诡异的笑脸。——不难想象,摩根的画技相当拙劣。如果不明白原因,单单看这标记,丝毫猜不出他画的是保龄球。

“保龄球……那又为什么画个笑脸?”杨野问道。

“看他心情,心情好就是笑脸,心情不好就是哭脸。”

“真特么神经病。”易凡没好气的说了句。

“对了,他就是神经病。”石渡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玻璃制的精致药盒,取出两粒胶囊吞了下去,而后指着另一间石屋,“易凡,充电线在那里面,什么型号都有,你去找找,让我休息会儿。”说完,他便深深陷进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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