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却的身材太高了,只能跪坐在车厢里。他挥舞着长刀,只需用一点力气,战车右边的敌军就被劈成了两半。上半身飞出去,下半身还在战马的背上。

战车横冲直闯,当面之敌只能躲闪在两侧,可随即两侧就遭遇了宋军刀斧手的攻击。

乱了!

彻底的乱了!

守将绝望的看着这一幕,喊道:“杀敌,奋勇杀敌!”

此刻他已经没什么想法了,只求战死。

左翼,王真朝带着步卒压了过来。

“敌军乱了。”

“万胜!”

麾下在欢呼。

“原来郡公令人打造战车竟然是用于冲杀的?”

“某还以为是用来运送粮草,谁知道这一路就拉着那些刀斧手。”

“败了,数百辆战车竟然击败了那么多敌军。”

“不可思议啊!”

王真朝瞪着眼睛,身后有将领不解的道:“若是敌军阵型紧密的话,战车没多大用吧?”

“可你看看后面。”

“后面是什么?小的投石机?”

王真朝点头,“郡公先令投石机和弩箭打击敌军,在敌军来不及重整阵型之际,战车突击,谁能挡?这是全新的兵法,全新的!”

“全新的兵法……”

历史不断前进,从青铜兵器到铁质兵器。从战车到骑兵,战法一直在不断变化之中。

及至本朝时,阵图横空出世,兵法……你瞎扯什么淡,太宗皇帝早就把天下兵法琢磨透彻了,传下许多阵图来,管用一万年。

兵法这个词在大宋武人的口中成了过场,所以此刻全新的兵法一出,人人震撼。

一骑飞驰而来,近前喊道:“郡公有令,两侧步卒压上,全歼敌军!”

“下官领命!”

王真朝带头,所有将领肃然领命。

而在对面的另一侧,曹佾也看傻眼了。

“某家中多有兵书,还有祖宗传下来的用兵心得,自以为兵法了得,可今日一见安北的兵法,某……”

曹佾一拍额头,喊道:“他竟然藏私!回头某要学!”

折克行冷冷的看着厮杀的双方,说道:“因循守旧是大宋兵法衰落的原因,今日安北兄全新的战法一出,此后他便是大宋第一名将,谁敢置喙,某弄死他!”

“好,弄死他!”

曹佾赞道:“先是远远的打散了敌军,随后战车重重一击,谁能挡?这若是传到汴梁去,怕是所有人都要傻眼了。战车啊!还在史书里出现的战车,如今被安北重新弄了出来,一战扬威。”

一骑飞驰而来,近前喊道:“郡公有令,两侧步卒压上,今日要全歼敌军!”

“是!”

曹佾等人应命,这时有人喊道:“前方摇旗!令我军攻击!”

“摇旗回应!”

旗帜摇动,表示收到命令。

“出击!”

曹佾策马开始小跑。

“兄弟们,要战马的就跟上!”

两侧步卒一压上,敌军彻底崩溃。

“下马跪地不杀!”

懂西夏话的军士开始招降!

有人开始下马跪地请降,守将带着数十骑在来回奔驰。

“都站起来,跟着某杀敌!”

他奋力嘶喊着,可在这等绝望时刻,无人响应。

平头哥也得要看对手的好不好。

莫非来了一头远古恐龙你也要去厮杀一番?

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他绝望的看着前方。

大战算是结束了,沈安带着将领们在巡视战场。

“六百战车击溃敌军,此战可标榜青史,郡公,您是大宋第一名将!”

沈安摇头,“什么第一名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这等名头作甚?”

众将相互看看,不禁心中暗赞。

朝中许多人拼了老命都想弄个名将的头衔来戴着,可自家也不照照镜子,那模样上了战阵也就是扑街的命。

而沈安却对名将的称呼满不在乎,就凭着这份胸怀,谁能相比?

“败了!”

守将四处冲杀,最终被拦截回来时,身后空无一人。

孤零零的他策马在那里嚎哭。

那嚎哭声悲伤,然后就是哭喊。

“他在喊什么?”

沈安在想是要俘虏还是直接干掉敌将。

赶来的折克行翻译道:“他说此战自己出击五里不远,绝对没错。”

众人点头。

“五里很谨慎,我军五千余骑在城外拦截,若是敌军两面夹击,崩溃就在顷刻之间。”

“他说早有打算,准备和城中剩下的守军一起击溃我军。”

守将仰头大喊大叫。

“他说对大宋的火器也早有准备,愿意付出代价。可却没想到有大车,更没想到大车能这般厉害。”

大车是干啥的?

拉东西的。

商队还能用大车来围着自己,抵御小股贼人的攻击。

“他说自己心服口服。”

嗯?

众人不禁都笑了。

“西夏人悍不畏死,从不服输,可这人竟然心服口服,难得。”

守将策马过来,有人想去拦截,沈安摇头。

“问他的来意。”

身边的闻小种已经在戒备了,赶回来的乡兵们更是举起了弩弓,能确保守将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时,把他射成刺猬。

在距离十余步时,守将说话。

折克行一边盯着他,一边说道:“他问谁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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