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极端的天气,无比反常,根本不能以常理来论,空间都被寒意封住了,也不知道那些雪花来自何处,是怎样飘下来的。
走到后面,每迈出一脚都非常的困难,几乎寸进难行,步履维艰,杜牧两条大腿被抱住了,螳螂和山鸡挂在上面,任由他拖着前行,叮叮脆响。
就这样,艰难跋涉四十多天,杜牧才看见那座祭坛,只是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如同高山。
杜牧没有太过临近,在距离千丈之处停下,十指并用,在冰原上陶出一个冰窠子,钻了进去。
外面的酷寒降低了,而冰窠里的寒意直透灵魂深处,连元神都要冻住了。
这货撬开螳螂和山鸡,两个夯货早成了兽形冰雕,将之丢弃一旁,盘膝打坐,开始在极寒冰原静修。
用了十天时间,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寒意,之后,他就开始给自己放血了。
这货的目的很简单,既然隐源如此神秘,藏得那么深,那就把血放干,看你还往哪里躲,有点竭泽而渔的意思。
至于水放干之后,鱼是否会跟随水一起溜走,是不是还存在于涸泽之底,就不是他在意的了,这货拧劲上来了,说做就做,才不会管那么多。
神血刚刚流出体表,瞬间就成了紫金果冻,然后又冻成了神冰,比仙金还要坚固一大截。杜牧面色煞白,继续放血。
“嘎吱,嘎吱……”
螳螂和山鸡从冬眠中苏醒,抱着两块宝血神冰大嚼,边咀边道:“这可是无上宝药,举世无价,不能浪费了。”
一晃眼,杜牧进入极北冰原已经九十天了,在这片能够冻灭神灵的酷寒之地,根本没有元气、道则供他汲取,只能凭借之前的底子死撑。
事情,并未朝着他预计的那个方向发展,在抽光了涸泽之后,河底并未见到有鱼显露。
“唉,血白流了。”杜牧叹了口气,隐源还是未显。
果如碑灵所言那般,隐源不是他现阶段能够发现的,哪怕他已经借助此间环将宝血冻成血块,依然没有找出血脉本源。隐藏得太深了。
但是他知道,血脉里多出来的那股异样感觉仍在,只是无法被其捕捉到。
“没白流,没白流,这神药太补了,我们觉得实力又提升了。”螳螂山鸡同时不开眼的道。
本源再生,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意味着有很大机会觉醒道骨,然而,这本源竟是隐源,深藏不露,狗货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找不到本源,自然谈不上蕴养道骨。杜牧感觉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再次陷入了死路。
透过冰窠洞口,杜牧望着前方那座祭坛,神游天外,久久不语。
本源,究竟是什么,他无从知晓,也许唯有弄明白了天道因果才能知道,这无疑是一件艰巨的课题,杜牧简直不敢想象需要多少岁月才能完成,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一枚晶莹剔透的神丹,出现在眼前,散发着淡淡的清辉,朦朦胧胧,在冰原光线的折射下,更显迷离。
冰室里瞬间充满丹香,馨芳满堂,仅仅是这药丹的气息,就让三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全身舒畅,三百六十个毛孔都张开了。
神丹就像一轮皓月,洁白无瑕,美丽晶莹,让人忍不住为之迷醉。
一片紫色刀尖,趁着杜牧出神之际,悄悄伸向神丹。那是螳螂伸出的魔爪。
啪!
就在螳螂快要够到药丹之际,杜牧一把掌将他那条爪子扇了回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真是小气,你不是还有三颗神丹,给我一枚又怎地。”螳螂咕咕嘀嘀的不死心。
杜牧缓缓道:“混沌六瓣,一片一丹,你我老三各一枚,剩下三枚是为火儿师姐、小结巴和丘山准备的,我现在迫不得已才又拿出来一枚,已经很对不起他们了,哪有多余的给你。如果你拥有道骨,我给你一枚又何妨,问题是,你和老三都没有。”
杜牧说完,便不再理会他,将神丹噙在嘴里,再次开始炼化。
七日后,当他将这枚神丹彻底吸收后,全身骨骼就像炸豆子一般噼啪作响,被那严寒冻裂的伤口愈合了,同时有一层陈皮剥下来,生出新的血肉宝躯。
现在,杜牧之肉身强横到了一个无法描述的程度,生命之力旺盛磅礴,血脉奔腾如长江大河,宝血沸腾,有混沌天雷在血管里炸响,锦绣山河在背后浮现,虎啸龙鸣,凤凰于飞,异象极为骇人。
可以清晰的见到,血液里有乳白色符文出现了,那正是他的生命本源。
一枚白金印记,悬浮在其心巢,混沌天雷伴生,灭世劫光相随。
此前,他就曾炼化一枚神丹,觉醒了本源,只是本源变异成了隐源,深藏不显,而今,他炼化第二枚神药,终于摆脱一切窠臼,觉醒了真正属于他这一族的生命印记。
那是一枚白金犴字符。
一体双源,一明一暗,这开天辟地以来从未出现之事,却真实发生在了杜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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