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的第一抹光线弹出,万物苏醒。

青竹山上,天子带领众皇子与权臣贵族踏上了峰顶祭坛之路。

帝仪在队伍龙头,身后是皇家军队。中间是皇子队,其后是权臣贵族。两边为皇家守卫。

通向青竹山峰顶的石路天梯巍然延伸,屹立于天地间。

容易面色苍白,紧跟在队伍里。

“九弟的脸色真是苍白。”旁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嘲讽。

容易抬眸望去,只见二皇子容诚津面露讽刺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容易低下头,不再看他,直视前方,继续慢吞吞地往前走。

二皇子容诚津,生母是四妃之一,外公是当朝仅次于右丞相的殿阁大学士,太后外家。

容诚津素来与他和太子皇兄作对,并且在太子死后,已经嚣张到明面上来了。

太子皇兄的青梅竹马永安府嫡女曾被其强迫,虽然未遂,但却无颜再见皇兄,投湖自尽,皇兄伤心欲绝,颓废了好一阵子。

偏偏有太后担着,这件事也就忍气咽了下去。

此时,容易脑中又闪过两年前从暗卫手中接到的太子皇兄的密报,上面只有五个字:

二皇子,慎心。

太子皇兄用血写的树皮密报,他当时只是一愣,却不曾想到,第二天就收到皇兄战死的消息。

容易眼中闪过寒光。

容诚津笑容微僵,冷哼:“你这病恹恹的体质还参加香檀盛会,也不怕坏了父皇的香檀盛会。”

容易眉头微皱,他只是感染了风寒,一路奔波,坚持许久,已是很不容易。

但想到今日是东盛国重大日子,他眼眸深沉,不能和这个蠢货一般见识。

“就不知三弟九泉之下能否安心。”容诚津呵呵一笑。

“二皇兄慎言,那是太子殿下。”容易脸色微冷。

“太子?”容诚津似乎听到了好笑的事情,“怕是他有这个愿,没这个命。”

“一个短命的太子。”说完,容诚津哈哈大笑。

容易攥紧双手,环顾四周,似乎从众人的脸上都看到了和容诚津一样的讽刺。

他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这边二皇子容诚津还在叽里呱啦:“哎呀,九弟这都吓得满脸苍白了,这般没有龙子担当,卦序守序之位实在是受之……”

“闭上你的狗嘴吧。”一道清雅梦幻的声音破空而来。

容诚津:“有愧……嗝嗝。”

容诚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擦了擦嘴,暴怒:“谁?!”

“你祖宗!”戏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众皇子纷纷望过去。

容珏一身灰色蟒袍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俊美无双的脸上有着玩味之色,眉宇间有着一股懒洋洋之态,容倾天下之色,颜动九天之姿,让人痴迷,他步伐稳健地走着,身后是无垠的天梯和庞大辉煌的队伍,他勾唇一笑。

一瞬间,似乎有王者独尊之气,气吞山河之态。似是天子之容。

众人神情一凛,待再次凝神望去,那人又是懒散纨绔的姿态。

刚刚那一瞬,似乎是错觉?

容诚津回过神,看到他嚣张纨绔的神态,气愤道:“十八,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吗?”

“呵…”容珏笑了,“就怕你不敢再说一遍。”

“卦序之位乃悯空大道师亲自安排赠赐,怎容你可笑至极地觊觎?”

“你!”被人戳中心思,容诚津目光闪动,有些心虚。

“本王如何?”容珏冷笑,“你不就是嫉妒容易身为老九为一乾之位,你身为老二却是二兑之位吗?”

众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容诚津有些讪讪,狠狠咬牙盯着容珏,似乎想将他抽筋扒皮。

容珏看着容诚津青白的脸色,薄唇微勾,话锋忽然一转:

“你刚刚说,父皇的香檀盛会?呵…全皇族都知道,这盛会是始皇为天下而祈祷祭天。全东盛国都知道,香檀盛会是属于全国百姓的,而我皇族只是代表他们出席。全天下人都知道,灵渠山脉,滋养万物,唯独不滋养皇族!”

容珏语速极快,掷地有声,容诚津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讲完。

“你,你侮辱父皇!”容诚津气急。

“哦?”容珏挑眉,随即道,“来人,二皇子容诚津侮辱圣上,给本王拿下。”

队伍旁的皇家守卫似乎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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