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啸禁中?

直入宫闱?

抑或是老夫想不到亦不敢言之事?!”

老贼下口刁毒啊,一句便宜行事让他一番搅合,生生将顾子轩一人之事上升到骆思恭参与其中甚至亲自指使的窝案了,而且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窝案!

顾子轩目瞪口呆半晌,似乎终于醒悟自己猪队友的角色,赶紧补救道:“不是那个意思,骆督公予我便宜之权并非便宜行事之权,而是允许我对右上所制定一些特殊的训练之法,在千户所的职权范围之内可以自行决定不必事事汇报,而非你所说之便宜行事之权!”

何宗彦补刀道:“调动千户所执行行动亦是千户份内职权,顾千户若要调动右上所擅闯禁中自然也不需要上报骆督公了。

嘿,想来也是自然,顾千户能够发动营啸,想必对右上所的掌控还是扎实有效的,自然不必事事向骆督公禀报了!”

“王蛋你敢栽赃老子,老子弄死你个nnn!”顾子轩似乎被彻底激怒了,挥起砂锅大的拳头就要揍何宗彦。

何宗彦见他来势凶猛,就要趁势倒地然后惨嚎哀求,五品千户殴打从二品大员的性质,可比五品千户殴打从五品主事的罪名大到天上去了,顾子轩如果敢在御前动手,与理与法都是死路一条,毕竟他可不是煊赫的镇远侯。

骆思恭赶紧死死一把拦腰抱住了他,怒道:“住手混账东西,你想要把我们全部害死不成,这是御前问对!!!”

顾子轩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表情虽然略有浮夸,却是将一名被曲解栽赃的大明忠臣的心态诠释得淋漓尽致。

万历终于睁开了眼,眸子里寒气森然:“够了!

此事事涉国法,如何处置自有定论!

王体乾,给朕瞅仔细了,若是有谁再次君前失仪,就给朕拖下去狠狠地着实打二十大板!”

好久好久没有接到生意的老王公公喜不自胜地应是,然后瞪起一双眼泡肿大的双眼一一扫过众人的屁股,顾子轩的月十五自然是重点关照对象。

大殿恢复安静以后,万历冷冷道:“方阁老,你乃内阁首辅,依你之见此案当如何处理?”

方从哲淡淡道:“臣还是那句话,将犯官顾子轩交由有司明正典刑即可,如此天下万民必然钦服。”

何宗彦急了,这么做依然会给足顾子轩阵营运作的空间和时间啊!

以镇远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以及骆思恭为了脱身必然的干涉,搞不好到嘴的鸭子又要飞了。

顾子轩那个小畜生扯反旗已经是既成事实,如此证物想必无人敢于撤走,只要鼓动皇帝和在场大佬到右上所看到谋逆现场,然后按照大明律法让东厂将小畜生一刀咔嚓就好,还典什么刑废什么话,有那个功夫墨迹,还不如一刀解决问题来得痛快。

打定了主意的何侍郎立即跪下叩首悲呼道:“陛下!顾子轩一日不除、右上所一日不肃清,则乾清宫一日不得安宁啊!

此僚既然在右上所公然扯反旗鼓动营啸,只要陛下和各位部堂移步右上所一查究竟,在如山铁证面前,着东厂严格行监察之责即可,想必骆督公亦无二话!”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何侍郎竟然恐怖如斯,呸,狠毒如斯,这是一点转圜的余地和空间都不给顾子轩留啊,不搞死顾子轩他是死不松口了。

何况他的建议也很有针对性,谋逆大案与普通刑事案件不同,只要证据确凿勿须刑部量刑皇帝审批这些繁文缛节,可以当场格杀勿论的。

以东厂执刑也算程序合法,毕竟东厂的职责除了监察百官万民,也负有监察锦衣卫的职权,即便骆思恭有心护短或者遮丑也说不出什么。

你不是口口声称以家法行事吗,这也算是厂卫的家法

最后的结果,就看万历的选择!

王安大喜道:“陛下,何侍郎所言便是怀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为了禁中之安危,奴婢愿意为大明诛除奸佞沉沦血煞苦海!”

顾子轩似乎吓呆了,泪花儿在眼眶中打着转却死死不敢掉落,可怜巴巴地看着万历,心头有千般委屈却无从诉说。

万历暗暗叹了口气,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变成这个样子,何宗彦、方从哲二人一唱一和,彻底将他这个九五之尊逼到了墙角。

若是寻常朝争,他当然可以再度祭出和稀泥,不过此案涉及公然扯旗谋反,更要命的是事情就发生的皇帝眼皮子底下,如果置若罔闻寻常处置,那么乾清宫今后的安全将再无保障!

沉默半晌后,万历沉重道:“准何侍郎所奏!”

顾子轩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软哒哒地委顿倒地,悲呼道:“陛下”

骆思恭和王安自叹不如,顾老匹夫那么一个赳赳武夫,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发梢指甲全是戏的小畜生,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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