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鳍淳元低声咒骂一句,要是工头看到他在偷懒,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钢鞭甩到他的身上。

除了吃一顿鞭打,最可怕的是净水的供应会变的更少。

水对于鲛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不止是饮用,还要用水滋润身上的鳞片,否则就会干燥,皲裂,直至剥落。

全身鳞片剥落,唯一的结局就是死亡。

“都他娘的跟老子勤快一点儿!”

一阵粗鲁的咒骂声随着它的主人传过来,宣告着工头珠鳞格诺的到来。事实上,他原本只是蓝鳍附属部落珠鳞氏族的小小卫士,效忠于蓝鳍王室。

他原本也是个努力,但是作为奴隶,他背叛了心中的信仰,唯黑鳍争流马首是瞻。由此摆脱奴隶身份,成为黑鳍族的走狗,对昔日的同胞痛下杀手,毫无怜悯可言。

几名年轻的鲛人,鳞片颜色各不相同,都是年轻一代各族的叛徒,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后面,脸上毕恭毕敬。

他们的鳞片很鲜艳整洁,流露着光泽,显然经常用净水梳洗。

珠鳞格诺路过蓝鳍淳元的时候,停了下来,抬起头望着昔日的主子。

蓝鳍淳元也在看着他,那双近乎纯蓝的瞳孔,毫不掩饰讥讽之色。珠鳞格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忽然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这个动作让蓝鳍淳元有点儿发愣,有些不能理解。

珠鳞格诺站在洞口上,俯视着蓝鳍淳元,然后像个愤怒的公牛一样,咆哮着:“蓝鳍淳元,你有什么疑问吗?”

蓝鳍淳元皱了皱眉头,回应道:“这里挖到了坚固的火山岩,凭借我手里的工具,恐怕没办法寸进了。”

珠鳞格诺握紧了手中的钢鞭,恶狠狠道:“我看你就是想偷懒吧?当我的眼睛是瞎子吗?”

蓝鳍淳元无奈的叹了口气,跟这种莽撞残忍的家伙,没什么好争辩的。这里的所有鲛人奴隶,暗地里都称呼珠鳞格诺为屠夫。

看来他对蓝鳍淳元非常不满,远处不少鲛人奴隶都面露不忍的别过头去。

蓝鳍淳元似乎是想证明他的看法没错,狠狠一榔头下去,火星四溅,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冲了出来。

硫磺含有毒性,对鳞片的伤害很大。珠鳞格诺捂着鼻子退开老远,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蓝鳍明慌忙道:“大人,这里真的挖不下去了。不是我们想偷懒,不如你给我们安排到别的地方吧。”

“滚,滚去那边。”

蓝鳍淳元侥幸逃过一劫,连忙和蓝鳍明转移到另一个新开掘的坑洞。这时赤尾彤云梳洗好了,也扛着榔头跳下来。

只是,他的心情看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抬眼望了望远处绚烂的极光,嘿然道:“要变天了啊。”

黑鳍淳元叹息道:“彤云,你总是这样乐观。”

赤尾彤云笑了笑道:“人生本就如此苦难,何不乐观一些呢?”

“乐观顶个屁用,还不如一桶净水来的实在。”蓝鳍明哼道。

“目光短浅!”赤尾彤云卖力的挥舞着榔头,笑道:“一桶水只能祛除身上的污垢,只有一场洪水,才能冲刷世界的污垢。”

“屁!”

蓝鳍淳元也摇着头道:“一场洪水?那恐怕要龙君复生。”

“嘿嘿……”赤尾彤云笑道:“凡人有句话叫做否极泰来,意思就是当糟糕到了极点,颓败到了极点,就会迎来转机。我们现在越惨,就意味着离重获新生越近。看见天边的极光了吗?”

“我觉得,要变天了!”

他拄着榔头,抬头望天,眼中充满了莫名的自信。</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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