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不在一个地方久留,风一走,云便跟着走;西北雪过天晴,云便感到了雍州市,为干冷的西北重镇降下一场旷世大雪。
年轻人忙着牵着伴侣的手在雪中拍照留念,而中年人则暗暗咒骂这场不合时宜的大雪,老年人隔着窗户望着外面的大雪,动嘴说一声:“天爷!”
同样惊叹的,还有远道而来的南方学子。他们的故乡没有这般飘雪景象,第一次现实里见到如此大的降雪,心里的激动自然掩不住。叫喊着在雪地里狂奔,跌了两跤沾了一身的雪花还痴痴的笑,让舍友拍了照片发给自己的家人。
天暗的早,下午最后一节课下天地便已经蒙上一层灰黑,学生们涌向食堂,又涌向水房;笑声,叫声混合在一起,有惊喜,有不悦,还有鄙夷。
这些声音,站在老实验楼顶的何生听得清清楚楚。
他独自倚着栏杆,一动不动,身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老参站在他背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少···何生,你,你还是回去吧,天冷别冻坏了”
何生闻言回头来望老参,泪眼婆娑:“呵,老参,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老参不点头,也不摇头:“都是安排好的,这事你怎么做都不对”
“我晚上躺在床上,一闭眼就能看到邝龙那张满是血的脸,那双被炸断的双腿还在颤抖,他问我为什么?又问我玉石柄找到了没?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参走过来,伸手按在何生的肩膀上:“既然这样,你就去找,找到了,就与他有交代了”
何生呼了一口热气,暖化了栏杆上的几片雪花。
“那你在这里唉声叹气就知道怎么回答邝龙了?答案是自己找出来的,不是凭空飘出来的”
何生一愣:“呃···”
“你的路还长,走错不要紧,退回去可以再走,就怕你站住了不敢走”
“我,我给何家丢脸了”
“你现在要是萎靡下去才是给何家丢脸”,老参走到栏杆前与何生并肩,指着老实验楼前面的湖床:“你听到消息了吗?”
“什么?”
“这片荒地明年春要修葺为园子”
“什么园子?”
“桃园,许季良批的,也许明年春天,这里就又是一片绯红了。你过了十九个春秋冬夏,难道不知道冬天过了就是春天?凋零之后又是新的绽放?”
“呃···我···”
“你要当你是何家人,就自己去找答案,然后告诉邝龙”
“我知道了”,何生嘟囔一声,又倚在栏杆上,心事重重的望着湖床,脑子里不停的思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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