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雍西少见的旱,雨季从头到尾一滴雨都没下。
入秋的时候,又多沙暴。黄沙随风而来,遮天蔽日,鸡蛋大的石头裹挟其中,砸在羊圈的木栏上哐当响。
耐不住渴的羊聚在一起,舔着地上被尿浸渍的湿土,咩咩叫着,草料也吃不进去。
十一月十日,沙暴比以往更大,被吓坏的人钻进土坯屋子不敢出去,听着石头敲砸木门的声音心惊胆战。一块尖锐的石头砸在老羊的脖子上,老羊惨叫而倒,脖子处涓涓流血。
其他羊麻木的聚拢过来,大口的喝着膻味浓重的血液,满足的舔着嘴角。
邝龙的父亲在灶房里不安的走动,时不时的趴在土墙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隔壁是卧房,盘土炕上烫着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声嘶力竭喊叫着。一个手指甲乌黑的老婆子在一旁指挥她吸气、用力,用温水毛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汗水。
“哇、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在一阵嘶叫后响起来,老婆子用花布棉巾裹了孩子,帮他擦去脸上的羊水。
男孩子呦!
随着婴儿呱呱坠地,肆虐的沙暴突然停止了,漫天的尘土沉降下来。
公鸡昂首跃上房顶,连叫了三声,一道阳光映照下来,映的公鸡毛色放光。
十一月十五号,天大雪,连降三日。渴急了的黄土地贪婪的吮吸着水分,为来年的丰收攒下肥力。
第二年,牧草貌美,喂的羊肚子鼓鼓的,拉出来的粪便里都带着草香。补种的麦子长的壮实,麦穗竟有一拃长,浆灌的厚实,麦粒饱满充实,蒸出来的馒头麦香四溢,雪白雪白。
老一辈的人都说照了丰年,上一次麦穗结这么大还是左宗棠老帅赶跑俄国老毛子那年,馍也是雪白雪白的,吃着香甜,能把肚子撑的滚圆。
后来,邝龙的父亲也对邝龙这么说,结尾还要补一句:“还不是你娃生的好!你不知道,你刚生下来那阵子,沙暴突然停了,公鸡突然打鸣,几天之后就下大雪,一连三天呢!把旱给解了,咱才有大白膜吃!”
邝龙用筷子挑起扯面,挂在碗边,两只乌溜的眼睛望着父亲,嘴上一圈红辣子油。
“真的?”
“爸还能哄你?”,邝龙的父亲得意洋洋:“还不是我生的好?!”
邝龙的母亲白了邝龙父亲一眼:“你能吃白膜,还你生?吃你的饭!”
“嘿嘿嘿,你生的,你生的,但种是我撒下的”
邝龙母亲皱了眉头,脸红一片,骂一句:“不要脸!”
自此之后,邝龙常常在半夜的时候被吵醒。他抬头去看,发现爸妈睡在一头,被子就不停上下动,他就睡不着了,望着天花板上的抱对的苍蝇。
等邝龙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已经是个放羊的老手了。甩手打出一个响鞭,头羊就知道往哪里走。
他也经常蹲在一边看发情的公羊压在母羊背上,他就突然想起来钻在一个被窝里的爸妈来,裤裆就慢慢顶起来。
邝龙不记得具体是那一天了,自己跟往常一样去河滩上放羊,无聊的坐在大石头上,捡起小石头去砸落下饮水的黄鸟。
头羊突然带着羊群向他这边走,他打了一个响鞭,头羊不听话,他就恼火了,要抽头羊。头羊不走了,其他羊却自顾自的走,围在他的身边。
他还没明白咋回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裤腰带松了,低头去看,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正在解。
这女人长得漂亮,不像是西北人,皮肤特别白,像是雪,两只眼睛黑的像深井,陷的邝龙拔不出来。
他不知道女人为啥会出现,也在那一天知道了爸妈在干啥,那感觉就像是上了天,像云一样在天上飘。
邝龙沦陷了,也来劲了,天天往河滩跑,那女人准时出现在羊群里,又准时消失在羊群里,邝龙问她叫啥,哪里人,她不说。
一个月之后,那女人躺在邝龙怀里,用手划着他结实的胸口:“你帮我一个忙”
邝龙摸着女人的头发:“你说干啥?我一定帮你做,要我死都行!”
“你家里有一个黑木头盒子,你给我拿过来”
“黑木头盒子,我家里黑木头盒子多,你说的是哪个?”
“里面装着一个长条条玉石,有这么长”
邝龙一笑,压上女人的身:“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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