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三郎领着杨焕到了城南河边,河边有个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不算少,在码头做苦力的人更多。

一大早,几个力头站在一堆货物上,朝着周围人吆喝着,说着要做事的内容和价格,周围不少人纷纷高举的手,吵吵闹闹。

码头旁的一座房子里。

孙三郎正向自己的朋友介绍的杨焕。

“大力,那我这兄弟就全托你照顾了。”

孙三郎朝着一个赤裸着上身,头上绑着汗巾的粗壮男子拱了拱手,微笑道。

“三郎,这算什么事?我看这小兄弟身强体壮,年纪不大,倒是有一副好体格啊,正是做苦力的架子呢。”

大力笑呵呵的对杨焕一笑。

只是杨焕听这话却老觉得不对味,但也只能跟着他笑着。

孙三郎走后,杨焕跟在大力的身后,大力给杨焕简单的介绍着码头的基本情况,码头所在的河流属于彭水的一部分,向西可达益州,向东可达辰州,南北连接大河,除了和在较为狭窄以外,可以说连接地域广阔,是当地颇为重要的一条河流。

因此,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不少,搬运货物,转运材质,就需要数量不少的苦力了。

苦力一天能挣的钱,从十文到20万不等,取决于所做事的辛苦程度,可谓是真正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因为有孙三郎的关系,因此大力给杨焕安排的是相对赚钱多用力少的活计,吩咐好,大力就让杨焕跟着人去做事了。

杨焕来到做事的地方,发现在码头处是连成片的麻袋,从那些麻袋中露出了一些色泽黯淡的颗粒,他抓起一些看了看,惊讶的发现竟然是盐。

看上去,这些盐似乎是从陆地上直接搬运过来,而不是水面船只转运。

杨焕这才想起,昨天下午和孙三郎聊天时,说到黔州本地的特产。

其实,黔州城本身不大,人口的密集程度远远得逊于其他州县,但朝廷依然在这里设置了黔州城,不仅仅是为了管理周围的村镇,更多的还是为了黔州城附近的一大特色,那就是天然盐井。

盐自被人类发现以来,就在人类的经济和生活中占有重要的部分。

盐作为一种产量较高,具有高经济价值的自然产物,稍加加工之后就可以给人食用,对人的身体也有很多的好处,一家一户就算再穷,只要能有饭菜,绝对不会小气到做饭菜的时候不用盐,价格的幅度也极小,而它价格的稳定,也是社会安定的一种表现。

因此可以说得上是一种硬通货。

黔州本地盐业在当地的产业结构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更是当地纳税的重要领域,受到了官方的重视和支持。

由于是内陆产盐,盐质量又好,有的精制盐甚至直接供给给长安洛阳一代的富户乃至宫廷。

“磨蹭什么呢?”

就在杨焕愣神时,身后却传来了人的催促。

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褐色单褂,一双手臂遒劲有力,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搭在他胳膊上暗色的毛巾擦着汗。

“您是?”

杨焕好奇问道。

“我是这里的力头,你是大力介绍过来的吧?后生,既然来这里了,就好好做事,东瞧西瞧干什么?”

力头说着,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杨焕的肩膀上,即使他体格不错,被这样一巴掌拍下来,还是让他的肩膀觉得生疼。

老老实实的搬了一上午盐,中午吃饭时,他买了个窝头,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他一阵郁闷,仅仅是一上午,就算他的身体架子不错,也愣是累得腰酸腿疼,全身就好像散架了一样。

等到下午快要上工,杨焕找了个由头,离开了码头,在黔州城的街头巷尾闲逛着。

中午花了一文钱买了个窝头,彻底的将他从自己的包袱皮里搜刮到的那一文钱花掉了,此刻走在街上,身无分文。

街道上,地面铺着简单的石板,街道边缘是简单的下水沟,两边马路,时不时的就可以看到摆出来的小摊,反倒是那些正儿八经的店子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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