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觉得,再不送医院,这三个姑娘就要死了。
她脑子里跳出医院这个词,愣了一下,然后悄悄站起来,过去看了看她们三个的情况。
耿佳和李萌都已经陷入昏迷了,杜云飞缩成一团,眼睛紧闭,不断的哆嗦。
黄明看着李萌鲜红的脸,伸手想去摸一下发烧是不是很难严重了,杜云飞却腾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眼眶漆黑,显然是整夜惊悸,睡都睡不着,眼珠通红,一下子伸出手把黄明的手打开了。
打黄明的那只手是她扭伤的手,这一下黄明没觉得怎么样,倒是让她自己疼的龇牙咧嘴。
她看清楚了是黄明,认出来是之前帮助过她们的人,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是还是不允许黄明伸手去碰。
她说:“没办法啊,没办法了。”
黄明收回了自己的手,心里同意这个观点。
她想了想,安慰道:“别害怕,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她自己愣了一下,这不是诅咒别人吗。她归功于自己一时神经错乱,捂着饥饿的肚子,在她们身边坐了下来。
她原想带她们逃,但是怎么想都不可行。
去哪儿呢,连军队的探子都找不到路,黄明带她们离开的话,估计死的还要更快些。
魏甲坐在原地,李丁一直瞅着他。
他怎么都觉得,好像魏甲非常让他信赖。可是这没有水、找不到路,信赖谁也没有用啊。
他感觉到许老头在他身后喘气,那一股子尿骚味从嘴里随着呼吸喷出来,让他恶心的够呛:“离我远点!”
许老头笑了。
他们衡量过得失没有跑,但是战俘营不见得都是一个想法。
有四个人偷偷的弯着腰走了。
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有些人脸上浮现出了犹豫着要不要跟着一起走的神情。
四个人走出去了很长一段路。战俘营的其他人一直沉默的看着。
没有人来追,他们就用尽体力,用最大的速度开始奔逃。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
有些人意动了,也起身跟了上去,不一会儿,消失了七八个。
杜云飞脸上露出渴望,但是她有两个不能行动,清醒不过来的同伴。她不能离开。她不断告诫自己。
不久之后,两个看守出现了。
他们看着少了几乎一半人的战俘营,神情有些怪异。
瘦子跑去跟一个人说了两句话,那个人拿上刀,立马叫了七八个拿到的人,顺着他们离开的踪迹追去了。
战俘营剩下的人头都不敢抬。瘦子似乎别有意味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很快,那逃跑的人被抓回来了大半,只有最先出去的四个人没有回来。
带头抓人的那位和瘦子说话:“那四个跑到敌营去了。晦气,早知道应该捆起来,没追回来,亏了。”
李丁疑惑地想着:从语气听,他们好像成了什么抢手货。
过了一阵子,又有人带着新抓到的陌生人回来了,面黄肌瘦形似骷髅,眼里燃烧着一点用都没有的野火。
这一串人被抓着,带到了战俘营。
抓人的头儿跟瘦子说:“看好了,绑起来,别跑了。”
瘦子连连点头。
他说:“你准备准备,我去拿水囊。”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一直警惕地竖着耳朵听的杜云飞突然不可置信地笑了。
她脑中浮现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她们成了临时的珍惜水源。
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的人不在少数,虽然没有武器,战俘营里的人又怎么甘心做畜生。
他们扑了上去,很快就把两个看守围起来了。
瘦子和另一个看守靠在一起,使劲挥着鞭子,抽的啪啪响,却不敢盯着某一个人打。
因为如果对付了一个人,剩下的人就会趁他无法分心扑上去。
还有活路就能一直忍住,可被当牛羊屠宰了都无动于衷,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黄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也浑身发寒。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身上的鲜血,能成为其他人解渴的饮料。
她觉得很愤怒,比被栓起来当狗扯来扯去更恼怒。
她也凑了过去。
愤怒的战俘把两个看守打的骨裂肉碎,瘫倒在地。
当营里注意到并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群宁可死掉也要拼命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战俘。
来的人陷入了犹豫。
他本来也是不赞成这个做法的,可是很多兄弟,已经因为缺水陷入了昏迷。
在同等缺水的状况下,的确是身强体壮、新陈代谢旺盛的人,失去生命的速度更快。
耿佳醒了过来,她谨慎的评估猜测着眼前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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