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女性人偶,五官精致,褐色的短发,冰蓝色的大眼睛,笑起来嘴角还有浅浅的酒窝,穿着一条浅蓝色蓬蓬的公主裙,左肩上还悬浮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金属球。人偶伴随着店里舒缓的音乐翩翩起舞,乍一看跟真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举止略微有些不自然。

伊泽也注意到了她,问陪在旁边的店主:“这个人偶卖多少钱?”

店主摇摇头,温柔地看着人偶:“她叫奥莉安娜,是我的女儿,她喜欢和玩偶们呆在一起。”

几人有些惊异,以为店主是因为于太过喜爱这个玩偶才这样说的,店主摇摇头,讲了一个关于奥莉安娜的故事。

奥莉安娜浑身上下全部由发条和齿轮构成,但她并非生来如此——她也曾是一个拥有血肉之躯的普通女孩。

小时候,奥莉安娜经常会偷偷跑到剧院里,观赏舞蹈演员们用旋转、跳跃所演绎的诗和远方,缤纷多彩的瑰丽传说远渡重洋而来,震撼着她的想象。戏里的故事传说让奥莉安娜如痴如醉,她梦想着有一天能够亲自造访那些遥远的地方。她会在剧院仔细观察舞蹈的每一个细节动作,然后回到父亲的工坊中制作人偶,重现剧中的离合悲欢。

或许是她的幸福和纯真让神都起了妒忌之心,奥莉安娜患上了不治之症,她的心脏开始衰竭。父亲通过夜以继日的研究,把一颗人造的心脏植入了女儿胸腔之中,奥莉安娜暂时恢复了健康。可惜好景不长,健康的生活只过了几个月,衰竭又蔓延到了其他脏器,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她的父亲一直开发各种人造器官,每当她身体里某个部位衰竭枯萎,就会被替换成魔能机械装置。

奥莉安娜正常的人体结构已经被彻底改变,因此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时间越久,她体内的齿轮和轴承就越多。她虽然保留了大部分作为人类的记忆,但她的感觉却与记忆中的自己产生了分裂。她的父亲也注意到了这种改变,奥莉安娜有时会听到他在深夜啜泣,她的父亲为了让她开心起来,经常带她去戏院看戏。眼看着女儿原有的个性逐渐丧失,科林试图帮助奥莉安娜回忆起曾经的记忆和动作习惯,奥莉安娜却越来越反感他的干涉,她似乎具有了新的人格。斗转星移,她父亲的额头又多了几道皱纹,几缕银丝爬上了双鬓,但奥莉安娜的齿轮却一如既往地运转着,她感受到了父亲对她无条件的爱,于是她决定陪在父亲身边,呆在店里,永远和父亲和玩偶们呆在一起。

店主的故事讲完了,凯瑟琳和蔚的眼睛有点红红的,百里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与上次昏迷时的梦有关,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仔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几人辞别玩偶之家的店主,继续在街上找吃的,初秋夜晚的凉风和星空在地下城里是感受不到的,这里只有永恒不变的白昼。

几人并没有找到早餐店,在一家便利店买了些披萨,就分道扬镳了。

百里沿着酒窖的梯子回到家中,里屋里桶叔仍然打着呼噜,百里躺在床上,苦恼地想着自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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