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媚媚投以希望的目光,“我该怎么做?”
张奕仁瞥向一旁,“这个简单,用他曾经最爱的东西来唤醒他的理智。”
“他最爱的?”齐媚媚一时愣住,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可是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吗?他最爱的人,最爱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吗?”张奕仁看着低着头的齐媚媚,故作惊讶。
“额,不,有一件”齐媚媚沉思道。
“在他清醒之前,找到他最爱的东西,我有办法令他恢复神志,不过,能维持多久就不知道了。”张奕仁淡雅一笑,在月光下,显得很温柔。
齐媚媚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沙仞,坚韧的点点头,“我能办到。”
“如此最好。”
两人齐力将昏死过去的沙仞拖到暗处,为了保险起见,张奕仁将沙仞的手脚都捆住了。
齐媚媚起初并不同意,不过一想他六亲不认的模样,也不得不亲手将他绑了起来,张奕仁笑了笑,“放心吧,这里有我,你快去快回。”
她看着昏死过去的沙仞,心里充满了愧疚与不舍,并用手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污渍,张奕仁看在眼里,很是不屑,假意催促道:“你最快早去早回,北门下犯了命案,可是瞒不了多久的。”
齐媚媚点点头,施展轻功,在夜色的掩护中渐渐消失。
角落里只剩下张奕仁与昏死的沙仞,张奕仁上下端详着沙仞,心里暗道:这家伙哪里好,相貌平平也就罢了,还冷冰冰的,眼里除了复仇,也只剩下吃饭睡觉了,不过既然你喜欢睡觉,那我就成全你。
张奕仁目露凶光,从怀中掏出一只匕首,尖锐的刀尖,锋利无比,那刀尖对着沙仞的心脏直直刺去,眼看沙仞就要一命呜呼,张奕仁却突然收住了手。
他额头一紧,面容僵硬,暗自想道:既然媚媚喜欢他,那我何不变成他?这副躯体也到了风烛残年,一堆隐疾,整日腰酸背痛的,总是担心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日子太难熬。
匕首被他原封不动的藏进怀里,看着依旧昏睡的沙仞露出狡诈的笑,“算你走运,还能再活几日,等我找个好时机,你这副皮囊就归我了。”
齐媚媚一路狂奔,飞檐走壁,回到她居住的场所,她记得沙仞平生最喜欢刀,而师父的刀一直是他的最爱,莲心教被围攻时,她拼尽全力抢出的东西里就有师父的刀具。
“找到了。”齐媚媚喜出望外,拿出一把尘封已久的刀,那刀鞘上落满了灰尘,只是它的厚重感无法被掩埋。
来不及想太多,她带着刀又窜出屋子,夜深人静,只有旁人的看门狗还抖擞着精神,街上两个更夫倚在角落里打着瞌睡,月色下,一个俏影佳人在房顶飞来飞去。
起初她还担心沙仞会苏醒过来,当看到沙仞依旧昏睡时,提着的一颗心总算安稳了,“东西拿来了。”
张奕仁一直注视着齐媚媚的面容,她很少露出这种天真灿烂的笑,至少对他很少显露,他内心一声长叹,枉他对她一往情深,死心塌地不过,这一切马上都会转变了。
“这是,一把刀?”张奕仁接过她手里的刀具,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这是我师父收藏的刀,沙仞他一直都很喜欢我师父收藏的刀,这个肯定能唤醒他。”齐媚媚信心满满的说道。
张奕仁别过头,略显尴尬,他本来只是想支开齐媚媚,趁机杀死沙仞,如今看来,这个谎要一直圆下去了。
“啊,是啊,是啊,你放心好了。”张奕仁一把抽出那刀,月色下刀锋闪亮,看得出是一把好刀,只可惜他并不懂刀。
齐媚媚满怀期待的望着张奕仁,张奕仁定格在原地,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我看他一时半会醒不了,不如这样,把他抬回去吧?”
齐媚媚一脸狐疑的望着他,张奕仁刻意装出深思熟虑的样子,“刚刚我查看了一番,发现他体内不稳定的真气在压制他的筋脉,我本以为他会很快醒来,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样啊”齐媚媚信以为真。
“刚刚我看到有不少人慌慌张张的从北门城楼跑了出去,这会官府八成已经得到了消息,此地不宜久留,更不能明目张胆从街上走,我们绕小路回去。”张奕仁严肃的说道。
沙仞一身血迹,还断了左臂,整个人看起来邋遢而残暴,齐媚媚却想将他背起,张奕仁一把制止道:“我来。”
莲心教被各路人马消灭之后,有人在其诺大的领地上放了一把大火,大火烧了不知几天几夜,莲心教的一切付之一炬,只有少数教派弟子逃了出去,绝大多数普通教徒也都不敢再说自己曾信奉莲心教教义,可是没有人能斩断他人的信念,那些逃出去的教派弟子一心想要复兴莲心教,他们暗地里组建了秘密基地,并且还在联合那些同样对莲心教有执念的教徒,但一切绝非易事,任重而道远。
又是一日清晨,初升的太阳映红了半边山峦,少了烈日的侵袭,每个人心中都埋藏了一丝侥幸与不安。
向榕别了晴儿姐,与小梓花再一次来到北门,本来满怀期待能看到大门四开,却发现北门依旧紧闭,不仅如此,城门下还有重兵把守。
他还未来得及上前询问,先被两个兵士拦住去路,小梓花以为他们要查路引等凭证,吓得躲到向榕身后,向榕也始料未及,呆在原地。
“站住,此处禁止通行。”那兵士全副武装,穿盔戴甲,手里长矛磨得铮亮。
向榕傻笑一声,“敢问大哥,为什么不能进城啊?昨日他们说今天就可以进城了呀。”
那兵士不屑一笑,“哪个敢让你们从这里进城,那是活的不耐烦了,快快离去,免得我公事公办,捉你们去审问。”
向榕一看苗头不对,这些人个个如临大敌,不苟言笑,深知可能又出了什么大事,只好带着小梓花原路折回。
一路上小梓花心里疑惑,但也不敢问,只见向榕额头拧成了麻花,好一会儿,向榕才说道:“算了,何必与他们较真,大不了多走几里地,从其他门进就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梓花见他面色缓和,问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少跟官差作对就对了,真要是被捉到牢狱里,就坏了。”向榕心有余悸的说道。
为了确定好路线,他们决定还是先回晴儿姐那里,走到小镇口,奇迹的一幕出现了,镇子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两人瞠目结舌,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北门明明被封死了。
两个老妪互相搀扶,从他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老妪貌似得了疾病,无精打采,不停的咳,小梓花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顺手搀扶住那个老妪的另一只臂膀,向榕一惊,说起来,自己竟然选择了漠视
他也连忙上前,“老奶奶,您没事吧?”
那老妪步履蹒跚,有气无力的扭头看了眼两人,张了张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的没有了,那浑浊的眼睛看不到一丝光明。
向榕心里咯噔一下,哑然失措。
另一个老妪精神状态倒是还好,连忙道谢,“她活不久了,早就不能说话了,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那老婆婆的目光还算明亮,向榕干咽下喉,感慨世事无常,生老病死,无人能躲避得了。
“我们是开封来的。”向榕说道。
那老婆婆慈祥的点点头,小梓花感到莫名的温暖,追问道:“这个老奶奶怎么了?”
“本就是该死的人了,不幸又染上了瘟疫,还能走路已经是苍天的眷顾了。”那老婆婆倒是看得开。
“瘟疫?”这两个字如同刀枪扎在向榕心口。
那老婆婆无可奈何的笑着,说话间从包裹里拿出一小块腊肉,递给小梓花,小梓花连忙拒绝,但经不住老婆婆的执着,还是接受了。
“到处都是瘟疫,天神发怒了,谁能逃得了呢。”老婆婆乐观的模样倒不是像在抱怨。
向榕想起开封那里也是瘟疫横行,到处都是灾荒,之后便开始爆发瘟疫,鼠疫等,无人能幸免。
老婆婆一手搀扶着她的老友,一面开玩笑道:“说起来,这块腊肉还是山上的强盗送我的,我一度担心这是咳咳,不过看样子是块野猪肉,放心吃吧。”
小梓花单手捧着这块腊肉,嗅了嗅上面的香气,顿时神清气爽,口水打转,向榕也有一阵没尝过肉的味道了,但那拇指大的肉块还不够一个人塞牙缝。
“老奶奶,你们躲到哪里去了?”向榕问道。
“本来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哪里还想着苟且偷生,只想着死了一了百了,但是禁不住大家拉扯,便跟着一起逃进山里了。”那老婆婆依旧慈善。
向榕不解,“为什么不逃进城里?”
“城门关的死死的,想进也进不去啊。”老婆婆无奈一笑。
两人继续搀扶着两个老人向镇子里走,那老婆婆又说道:“我听说现在到处闹饥荒,受灾的人四处逃难,应天府早就严禁与外来人互相来往了,你们要小心啊。”
向榕哀叹一声,沉重的点点头,看着面前一处破旧的房屋,“你们就住在这?”
“是啊,别管是不是金屋银屋,能遮风挡雨就是好屋。”
两人别了老婆婆,直奔晴儿姐的医馆,一进医馆,发现里面人满为患,人声鼎沸,想找晴儿姐倒成了难事,不过幸运的是,晴儿原来是去后堂煮药了,过了一会儿,便出现了。
“晴儿姐!”向榕尽量大声叫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