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霜国西境。
风扬起黄沙,扑散在慕容腾瑞的脸上。他眺望不远处的城池,和城墙上红黄相间画成圆形的“定”字大旗,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相比之下,自己军营所挂的旗帜,黑底金字,似乎差了些。
不仅如此,慕容行端,这个一直被忽视的弟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一无是处。
竟能在他的包围下,坚持半年之久,真是可喜可贺。
夜幕降临,城池里的星星灯火还是那么惹人厌恶。慕容腾瑞看得眼睛发涩,揉了揉被风吹痛的额角,返回帐里。
“父亲。”慕容慧已然成了半大的小伙子,却还是改不掉眉宇间的轻浮焦躁之气,抱怨道,“那些胆小鬼,竟然都想回家去了!”
“久攻不下,将士们思乡也是正常。”慕容腾瑞拍拍儿子的肩膀,发现他缩了一下,皱眉,“又干什么坏事了?”
慕容慧理直气壮地说:“他们说出那么丧气的话,难道不该杀么?再说了,华叔叔也是允许的。”
“胡闹,他就由着你胡闹!”慕容腾瑞勃然大怒,“叫华宇泽过来!”
面对慕容腾瑞的怒火,华宇泽并不紧张或者害怕。恰相反,慕容腾瑞逃至羌古部避难以后,是华宇泽一直在维系西境军队。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不是需要个纯正的皇室血脉为理由,他根本不愿尊慕容腾瑞为首领。
更不要说把军队改为“定家军”。
天知道真正的定家军早就落在林简和慕容行端手里,面目全非,哪还听由慕容腾瑞指挥。
华宇泽心里不屑,面上却平和又恭敬:“几个闲散士兵四处散播不利的消息,动摇军心,下官一气之下给军法处置了,殿下不会怪我吧?”
那些人都是他从西境沿路收来的,本拟好好培养,当做与华宇泽抗衡的资本,谁想让他给杀鸡儆猴了!
慕容腾瑞心存忌惮,压下满腔怒火,改口道:“小事而已,我找你是为了攻打慕容行端的事。”
正说着,忽听下人喜报:“启禀殿下,华将军,城里的瞭望台起火了!”
什么?!
慕容腾瑞一惊,披上外衣跑出去。
傍晚的风大,火势乘着风越发猛烈,红透了半边天,隐隐可以看见人影从墙上栽下来。
这形式,定是有人从内部攻城了。慕容腾瑞喜道:“还等什么,进攻!”
华宇泽却沉下脸,不愿动兵:“若是敌人请君入瓮的阴谋呢?”
出身羌古部的领军虎子瑜不满道:“你请君入瓮舍得把瞭望台都烧了?此时不动,便是让盟友孤军奋战,薄情寡义之举。”
华宇泽冷笑道:“打了三年,也没打出南域半步,我怎么不知道还有盟友这种东西。就算是有人在攻城,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不会连我们一起收拾了?”
虎子瑜急道:“当然不会,那可是我们未来可敦的部队!”
“未来可敦,谁?”华宇泽知道羌古部可敦是皇后的意思,但是拓跋锋不还单着么?也没有传出任何立后或选妃的消息。
“慕容铃。”慕容腾瑞不耐烦地解释道,“总之是自己人,我们快快出兵支援!”
好哇,你们竟绕过我,暗地里和其他势力联系!
华宇泽越听越不是滋味,怒从心中来,索性命令全军原地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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