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院落里,果然是许言雅过来了,她依然是一身男装,深紫色的长袍,风华无双。她听到动静,循声望去,与胡寂灼灼的眼神相撞,她扑哧一笑,并未羞涩闪避,只是打趣道,“胡大人,您这是何故?”心中暗想,这胡大人如传闻一般,好色之徒耳。

胡寂见她这模样,胆子大了三分,竟一边翻墙过来,一边调笑道,“西厢这边风景独好,姑娘可否许我过来赏花?”

许言雅呲牙道,“胡大人不是已经过来了吗?还需要我允许吗?”

胡寂动作麻利,行云流水地翻下墙头,不失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听她这么说,讪笑道,“冒犯姑娘了,在下实在是情难自禁。”

许言雅的心中并不讨厌他,还有几分喜欢,这胡寂的长相英俊,言辞有礼,身居高位,她也有几分笼络之意。更何况,她久居深宫,是干渴已久的鲜花,早已经厌倦当凌奕辰的花瓶,她做梦都想摆脱凌奕辰为她安排的人生。

她带着三分怒意瞪了胡寂一眼,转身往屋内逃去,在消失地瞬间,又回头带着三分邪魅的笑意勾魂一瞥,让胡寂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若不是胡寂心怀鬼胎,也难免不被这个女子勾了魂。

西厢内,装饰奢华,许言雅正站在一个画满红色桃花的屏风前,听到脚步声,回眸对他道,“胡大人,你不怕吗?”

胡寂伸手拉住她,再温柔一带,要她倒在他怀里,三分霸道三分浪荡三分邪气,满不在乎道,“胡某就喜欢姑娘这样的。”说着,二话不说抱起许言雅,走向内室。

许言雅眼耳口鼻,全是他的味道,这个味道不同于凌奕辰的冷硬,也不同于白素的隐忍,这是一种天然的男子气息,带着雄性的欲望。

胡寂是花丛中的高手,手段百出,撩拨得许言雅毫无招架之力,全然与他沉醉在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欲望中,让许言雅忘记了她的目的,她的谋划。

胡寂冷眼旁观着她的各种表情,显然许言雅在这方面的经验不足。

许言雅在自己淫荡的欢吟声中,满足地睡去,胡寂连忙起身披上衣服,一边双眼快速地搜寻着屋里的陈设,一边到处翻找,想找出蛛丝马迹,探出他们的计谋,可惜一无所获。

因为习武的原因,他能够敏锐地察觉出许言雅快要醒了,连忙走出房间,假装在西厢院落里赏景。

不多时,许言雅也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还有红潮,一双黑眸像雨后的莓果,亮晶晶湿漉漉,她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立马又恢复成那个飞扬的许言雅。

她轻轻咳嗽一声,他回头,带着一缕不羁的笑,“你这边可比东厢好看多了,真想搬过来。”

她有一丝骄傲,但是拒绝道,“胡大人,说笑了。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不能让我弟弟知道了。”

胡寂讶然道,“为何?我愿意娶姑娘的。”

许言雅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她叉着小蛮腰,好不容易掩住笑,脆声道,“胡大人当我是无知少女吗?你娶我做什么?你不知道我姓名,也不知道我来历,再说。”她眼珠一转,狡黠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胡大人,怎的这次浪子回头吗?难道你有什么图谋?”

胡寂洒然一笑,掩住那一丝尴尬,“姑娘果真是我辈中人,是我迂腐了,胡某之所以有此一说,实在是对姑娘一见钟情。”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笑容完美,又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许言雅笑道,“你唤我雅雅就好。”

她又道,“我并不常在西厢,若是唤你,必在墙头击掌三下,可好?”

胡寂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放佛自己是被人包养的那个,他苦笑一下,淡定道,“但凭雅雅吩咐。”说完,很识趣地爬墙头又回了东厢。

许言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沉思,她在心中打量着他的意图,但是不管怎样,他的出现,为她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她有些喜欢。

从此,两人暗通款曲,沉醉在情欲里,却只是瞒着许五爷。两人在床第之间甚是和谐,许言雅在这方面天赋凛然,被胡寂调教得越发像一只狐狸精。

秋去冬来,日头越来越短。胡寂近日却总是有些闷闷的,总感觉要出事了。

这些时日,许言雅天天过来,而且到了夜间也总是邀胡寂来叙旧。这一日也不例外。因白日下了一阵冬雨,到了夜间便更加寒冷。两人在床上赤诚相待,浴火焚烧,哪还知道冷与热。

正是酣畅之际,胡寂听到栖晴阁有人走过来,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人应该是许五爷,另一人却不知道是谁。那许言雅因为武功比较弱,又正是情浓,并未发觉。胡寂一直扮演的是文弱书生,现下自是不好出声示警。

直到那两人推开了西厢的大门,许言雅有所警觉,虽然欲望的红潮还在脸上,她的眼神却已经冷下来,她轻轻推开他,小声道,“有人来了。”

他诧异她的冷静与反应迅速,按照她的指示,无奈地躲进了床底。她穿好衣裳,揽镜自照,妆容完美,看不上上一瞬间她在做些什么。恰好这时候,房门外有敲门声,她笑着回复,“进来。”声音优雅。

进来的两人,一人果然是许五爷,另一人却是白素。

她眉头微皱,却赶紧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对白素说,“白大人,今天怎么过来了?”

又转头责备许五爷,“小五,你怎么带白大人来这种地方。“

许五爷委屈地看着自家姐姐,赶紧道,“白大人说要事跟姐姐商量,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赶紧溜之大吉。

房内只剩下白素与许言雅,许言雅走到他身旁,轻声道,“白大人,可是有什么急事?”

白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古怪道,“回来这么久,左夫人过得很潇洒啊。”

许言雅眼珠一转,顺势靠在他怀里,甜腻地道,“在青楼行事隐秘方便,白大人此番前来,不怕公主知晓你的行踪吗?”

白素眯着眼睛,有些怨言道,“公主今日去了庙里,要明日才回宫,所以我才特地来找你,看你谋事如何了。我这可等了很久。”

许言雅踮起脚尖,在他耳朵旁轻声说了一些话,语音很低,让躲在床下的胡寂听不太清楚,只是白素的出现,更加证实了当初的判断,看来他们正在筹划对丰大人动手。

胡寂暗暗寻思,怎么才能让公主看清楚白素的真面目。那边,白素已经抱起许言雅上了床。

胡寂有苦说不出,只得屏息躲在床下,听一场活春宫。

许言雅却有些莫名的兴奋,一个情人躲在床下啊,一个情人在床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

白素在这方面的经验并不足,许言雅就像一条千变万化的美女蛇,在床上使出浑身解数缠绕着白素。

白素疯狂地要了她两次,雨收风歇,白素与许言雅静静拥眠,像一对恩爱夫妻,像一对交颈鸳鸯。天快亮的时候,白素起身离开,许言雅娇媚地从床头拿出一本妓院珍藏的春宫图给他,这春宫图还是胡寂给她的,她想起还躲在床底下的胡寂,不禁有一种私密的欢喜。

她又凑在白素耳畔,娇声道,“把这些用在公主身上,保准没哪个女人能离开你。”

白素对这个女人是又爱又恨,他郑重收起书,还要赶着回去见公主,不能让阿容察觉,想到阿容,他又有些苦闷,在床上,阿容从来都像一根木头,没有任何情趣可言。

白素踏着最后的月色离开,胡寂已经迫不及待地床底跳出来,脸色有些阴郁,他目光闪烁地盯着许言雅。

许言雅正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被他狠狠一拽,又拽到了床上,此时的她,刚经历欢爱,全身软绵绵,只想闷头大睡一场,却又被胡寂压在了床下。

她虚弱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挑逗开来,他暗哑着声音道,“雅雅,你会欢喜的。”

看着她渐渐迷离的双眼,他邪魅道,“我在床下苦熬了一夜,你必须得赔我。”

这一次,她沉沉睡去,等她醒来的时候,与他端详的眼神碰个正着。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雅雅,你到底是谁?”

许言雅闭上双眼,懒懒道,“胡大人,你会害怕吗?

他沉声道,“白素,你都敢招惹。你的胆子可真大。”

她妩媚地笑道,“白素也只是一个男人。”

他也笑了,洒脱道,“既然你都不怕,我又何惧。只是你不怕我传扬出去吗?”

她有恃无恐,“胡大人,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吻了吻她的鬓角,叹气道,“左夫人可真是有勇有谋的女中豪杰,胡某想逃都逃不了啦。”

她笑了,揽住他的胳膊,信心十足道,“胡郎,有你的帮助,事半功倍。”

许言雅虽放松了对胡寂的警惕,想着胡寂忌惮凌奕辰知晓他们的偷情,不敢捅破她与白素的关系,却依然防范着胡寂,并不把谋划的事情透露一二。

胡寂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敏锐如他,在离开许言雅之后,立马避开所有耳目,派自己的亲信前往崇鹿,去给凌奕辰报信。

白素的叛变,始料不及,却早被胡寂看出端倪,又不敢置信。如今亲眼所见,胡寂仍然有所震动。

只是,事态地发展远远超过了胡寂的算计。当日,他的亲信无功折返。

整个微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被许言雅牢牢掌控。微国只许进,不许出,许言雅不允许一只飞鸟飞出微国,去给凌奕辰报信。

胡寂暗暗心惊,许夫人竟筹谋至此,看来他们马上就要出手了。胡寂看着远方的崇山峻岭,面色肃然,一边不死心地继续派亲信想办法给凌奕辰传递消息,一边在国内暗暗部署自己的计划。

胡寂是否能力揽狂澜,安顿好微王的大后方呢?

微国以后会怎么样?赵白薇领着影月军,并没有转回崇鹿,而是偷偷潜入永京,又与左夫人有什么勾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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