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特别寒冷,下了好几场雪,连处在南边的永京,都比往年要冷一些,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大雪封路,永京的粮草运来富临,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凌奕辰这些时日压抑着心中的暴虐,富临留给他的,尽是些老弱病残,所剩的物资,也是聊胜于无。
他心中不只一次有冲动,想对富临屠城,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每次都被他扼杀在摇篮里。手下的将士们也有一些怨言,一是不习惯这寒冷的气候,二是没有丰厚的战利品。
右夫人的父兄,颇有些滑头,在林莫手下吃了败仗,也不敢来富临见凌奕辰,只立马撤回了启天。
凌奕辰早知道这些泡在酒林肉池的世家将士,不堪重用,本意也只是让他们拖住林莫,只是造化弄人,事情并没有按他预想的那么进行。
灵儿日日跟随在他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见他日日蹙眉,心中恨急了赵白薇,觉得是她辜负了凌奕辰的一片情意,又让微军困在富临。
不过凌奕辰不是一般人,他把所有的恨意都藏在心底,重整旗鼓,先是安抚了众将士,恢复士气,许以重利,然后每日更加勤奋练兵,没有一天懈怠,以图大事。
这一日,雪后初晴,正是腊八节,宜会亲友、娶亲、纳财、订盟、祭祀……
崇鹿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红毯一直从东街铺到西街,沿路站着两排归军,着金甲,持长矛,气势恢宏,如天兵天将。
老百姓站在归军后面,时不时伸长脖子,往前方探头。
一小娘子挽着菜篮,憧憬道,“听闻王后乃是前幽国的公主,美貌如花,无人能比,真想看看呐。”
旁边的大娘,明白姑娘家的小心思,笑道,“我家孩子爹说,当日我们撤回崇鹿,多亏了王后死守富临,才没让微军追上来。”
那小娘子睁大了双眼,一脸敬佩。
大娘又道,“王后非一般人,是咱女人的骄傲,与王上是天造地设一对,我们归国有福了。以后咱生了闺女,让她向王后学习。”
两人身旁的老者,摸着羊角须,叹道,“没想到老朽在崇鹿活了这么多年,还能有幸在此看到册封王后礼。”
老百姓交头接耳,虽离册封礼还有一段时间,却都舍不得走,站在长街两旁,满心欢喜与期待地等候。
这场册封礼,林莫实在等不及了。他怎舍得让赵白薇无名无份地跟着他,只恨不得昭告天下人,她是他的王后。
所以虽然赵白薇建议,等天下太平,回了紫都再说两人之间的亲事也不急。林莫却不依,用心地策划了这一场册封礼,虽一切从简,却处处用心。
远在紫都的林敏敏,自是要来。只是劝退了王公大臣,不许前去崇鹿,一切照旧。
在崇鹿的中心,是往日官府举行祭祀的一个大广场,正中央是一个庄严的高台,东西南北各有一道台阶通往高台。林莫穿着大红喜袍,立在高台的左下方,等待他的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穿红色,如此炫目,让人不敢直视。
广场四周,俱是威武霸气的将士,不漏一丝天光,老百姓并不能靠近这里。
若莲,一身水红色长衫,与林敏敏站在林莫的下方。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若莲。
赵白薇此时正在府里,月为她换上了大红嫁衣,又在崇鹿找了一个会梳妆打扮的丫鬟,过来给赵白薇上新娘妆。
一张黄梨木的妆台上,立着
一面双凤衔绶花卉纹葵口铜镜,镜里倒映着一张绝色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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