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眼见时至正午,樊松还未归营,那偏将便有些焦躁,时不时便掀开帐门,出去查看一番。黄振看着怪异,便问道:“赵贤弟可是有军务在身?若有时,只管去办,我只一人在此等待便是。”
这偏将姓赵名乐,与黄振原来便同出一军,黄振更是他的上官,此时闻言连连摆手,“哥哥哪里话来,我一介偏将能有甚么要紧的军务,只是此时军营之中有一对头之人,每日午间都要来呱噪,怕他此时撞过来扰了哥哥,小弟才只是查看,依小弟之见,哥哥不若随小弟去我帐中等候,樊将军归来时,小弟再去唤你。”
黄振此时身负重任,身上还有主公的亲笔书信,不想节外生枝,闻言便从善如流道:“即是有那对头之人,此时我却不便照面,赵贤弟便带我去你帐中吧。”
两人刚起身要离开,营帐的门帘却被猛得掀开,一声阴测尖利的声音自帐门口响起:“想走?怕是来不及了!那黄振,你还识得咱家吗?”话音刚落,十余刀斧手便自营帐外鱼贯而入!黄振欲要起身拔剑之时,早被众人扑倒于地,挣扎一番便被牢牢捆绑了。
赵乐想要相救,刚刚起身,也被那阴测测的声音吩咐人拿下了。
沙沙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一股怪味,一个穿着薄底朝靴之人就行到黄振身前,吩咐人将黄振架起来,按跪在地上。
待得黄振看清来人,脸上现出惊讶之色,眼前这面白无须的阴鸷老人才恨声问道:“看样子黄将军是认出了咱家,可是惊讶咱家因何还未死?”
黄振此时已回过神来,狠狠呸了一口,才叹道:“狗太监!当日乱军之中,竟未将你踏死,却真是老天无眼!”
“掌嘴!”老太监闻言暴怒,按压着黄振的几人中,便有人走上前来,正反的给了黄振十几个耳光,直到黄振口鼻之中留下血来,老太监才喊了停。
“看你还敢嘴硬!咱家福大命大,又有皇命护体,岂是你们能害得了的?”
“皇命若是只护持你这等阉人,那便也是乱命!像你这等残害忠勇将士的阴阳人,那日就该死在乱马之下,被踩踏为肉泥!”
听二人对话,便知二人仇怨颇深。原来这老太监名叫范忠,乃是此地监军,几年前,便是黄振武威军中的监军。因为其专横跋扈,被军中诸将不喜,一少年将军顶撞了他,便被这老太监设计害死,这少年将军便是黄振族弟。
黄振自是不能饶了他,一日与辽军对垒之时,也设计调开了老太监身边亲信,然后又让人将老太监贯下马去,任由乱军踩踏。本以为这把老骨头早已被踏成了齑粉,谁知这范忠竟还活着。
黄振骂得狠,让这范忠也想起当日的惊险,摸着似乎还隐隐作痛的双腿,阴阴的咬着牙,说出一句让黄振魂飞天外的话来:“竟敢说皇命是乱命,必有反叛之心,来人啊,搜他的身,看他是否帝国派来的奸细!”
如同炸雷在心头响起,黄振死命挣扎,竟被他挣开一只手来。急忙探手入怀,取了那信,便往口中塞去!
范忠尖声大喊:“速速与我抢下来!”左右闻言忙把黄振按定,伸手往他口中乱枪,一番撕扯之下,半封书信被抢了下来。黄振急怒如狂,破口大骂!那范忠却眉开眼笑,见黄振的模样,便知此书信之重要。
故意慢条斯理的在黄振面前打开了,细细读过,范忠便已狂喜!虽只半封信,但信中内容已足以让范忠看得明白!
“嗬嗬,嗬嗬。白马庄庄主、白马军统帅、济州知府之子、梁山泊主,想不到传闻富可敌国的刘震岳,竟然却是一介贼寇!便是该着咱家发达,凭空竟然掉下这泼天大功!”范忠恶意的对着黄振一笑,“便是要多谢黄将军!”
在范忠的大笑声中,黄振一口鲜血喷出,绝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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