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太难了”

苏睿无暇再去管刘明和李延的玩笑,只是放下手里的资料,下意识地走了两步来到了门口,他盯着顾思哲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说是吃饭,顾思哲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快些离开,脑中又开始重新将所有的信息相连接。

顾思哲走的是男生宿舍挨着禁区的那条小道,遍布黑色铁栅栏和绿色茑萝藤蔓的地方。

天空已经被与远处的落日染黄,光照在藤蔓的微微鼓起的花苞上,扬起了一抹金色的尘埃,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入这扇小铁门的时候,一股夏风拂过了他的侧脸,有些痒痒的,他顺势地用手指蹭了蹭。

侧身地那一刻,他看到了沐浴在落日余晖中的池茑萝。

池茑萝水色的裙子沾染了金色发着微光,发丝被微热的夏风吹得微微浮动,侧脸沁着汗珠,想是刚刚跑着过来的。眸子里的星星忽上忽下,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顾思哲本想叫她的名字,但是却忍住了,总觉得声音会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两人就这样不约而同地走向对方,可顾思哲却听见了轻声的叹息从背后传来。

他缓缓地转过身,是一位略带华发的妇人,她站在小铁门的栅栏处,默默地观望着禁区内的一草一木。

上一秒老妇人深锁的眉头在下一秒看到茑萝盛放的那一刻突然舒展开来,顾思哲突然惊奇,池茑萝也很诧异,分明到了日落时早就凋谢了的茑萝竟然迎着余晖悄然盛开。

妇人也留意到了不远处的两人,笑意盈盈地冲着两人喃喃道。

“想是我今日运气好,才赶上它的盛放。”

池茑萝嫣然一笑走至顾思哲处,一阵微风拂面,三人同时望向了那一片“花海”。

虽常往来于禁区,但鲜少留意,浑然不觉间,茑萝的藤蔓几乎遍布了小半个禁区,放眼望去,里面一丛丛的绿色表层都镶着嫣红色的、小小的宝石。

记得去年的时候,生命力还不曾如此旺盛。

“这小花真是厉害,记得八、九年前的时候,我只在院内的某棵老松附近曾看到过一株细苗,到了花期,骨朵也少得可怜。”妇人说着伸手拈起了一枝茑萝放在手心观赏。

池茑萝一旁静静地聆听,期望着妇人继续说下去。

妇人也没有让池茑萝失望,像是回应与两人同赏茑萝的这份机缘一样,又继续讲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这封了之后,同年深秋起了场山火,虽然不大,但表层的枯草都烧尽了,大约是春风吹又生了。这些年也没有人打理施肥的,能到今天如此光景,真是难得。”

顾思哲隐约听到了妇人的一声叹息。

她讲完之后,又静静立在栅栏前观望一会儿双手合十,静默了十几秒后,转身向着两人微微颔首,就此离去。

顾思哲和池茑萝也微微鞠了一躬,目送着她远去。

听了这一段独白,顾思哲更加印证了的妇人是曾经在禁区女生宿舍里的楼管或者校内职工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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