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世子!”一声高喝在驼背老头卢章坠地的瞬间从江文娴耳边乍起,江文娴在一瞬间只觉得耳膜刺痛的厉害,竟忘了那坠地了的卢章是否还活着。
“保护好江大小姐,她若是有什么差池,我保证你们一个两个都没好日子过!”楚骁的嗓音在江文娴身旁传来,江文娴闻言,正要回身去看楚骁,却忽的感到眼前亮堂起来,刺眼的光明使得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得闭着双眼。
“刺客在北角,上!”闭眼后,江文娴听到有个稚嫩的少年喊了一声,紧接着,乒乒乓乓的兵器声、身体划过空气的动作声、肢体接触引起的沉闷声令江文娴忍不住缓缓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座以太极阴阳鱼的形式布置的巨大牢笼,方才她所见到的卢章是被关在牢笼外的小树笼内。
“噗!”只听见吐血的响声从阴阳鱼的阴面传来,江文娴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在所谓的北角、阴阳鱼阴面的顶端,有一名身着彩色长袍、头戴七色布罩的人踉跄着想往牢笼的天窗上爬。他的长袍上满是鲜血,刺眼且鲜艳。
“抓住他!”有道威严的声音高喝,江文娴见到一大波的侍卫们皆朝着那彩袍人涌去。“覃鹰,要活口!”这时,楚骁的嗓音低沉的在江文娴身后传来,江文娴诧异的回身看了眼楚骁,却见楚骁目光锐利的盯着那彩袍人,他的眼神中暗藏着许多杀意,杀意之浓,令江文娴有些费解。
“世子?你怎么了?”刹那的功夫,江文娴嘴里十分自然的对楚骁问出了她心底的想法,然而楚骁却破天荒的没有搭理她。耳边,厮杀的声音迭起,兵器间的碰撞声与肉体遭划开的闷响十分的刺耳,江文娴眼睁睁的看着阴阳鱼的阳面从雪白变成了一方红土,而那彩袍人与其隐藏在牢笼内的同伙也终究被侍卫们抓住了。
“少主,暗杀卢章的刺客已经抓到!”覃鹰带领着一干年轻侍卫押着彩袍人与其三名同伙来到了楚骁跟前,江文娴眯着眼斜睨了楚骁一眼,却惊愕的发现,楚骁竟少见的红着脸、瞪着眼。“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楚骁对彩袍人问了一句,那声音,似是咬牙切齿一般,令江文娴感到十分的难受。
“要杀就杀、要剐便剐,我们向来将生死置之度外!”彩袍人的同伙、一身着黑褐色长袍的男人朝楚骁说道,说完,江文娴便瞧见楚骁竟一掌拍向了那褐色长袍的男人。然而,他的手掌在即将接近男人时突然停住,紧接着,江文娴看见褐色男人的脸上竟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银甲人!”江文娴惊呼一声,紧接着,她朝楚骁看去,却见楚骁对自己摇了摇头,紧接着,他道:“你看清楚,他是人是鬼!”
说着,楚骁再度伸出手掌,朝那所谓的银甲人的脸上拍去。在他的手掌离银甲人的面具有一指距离的时候,银甲人的面具悄无声息的裂开,化作了十多块碎片。
“啊!”只听见江文娴尖叫一声,随后,她便狂呕起来,因为就在那面具破碎的瞬间,江文娴看见了一张毕生永难忘记的脸,那是一张蛆虫密布、血迹斑斑、露出阴森颔骨的脸。那张脸毫无生机,眼珠都已经被蛆虫腐蚀的一干二净,只剩些许残肉,倒吊在眼眶里面。
“别怕,江大小姐,你别怕!”楚骁在听见江文娴的尖叫后便来到了她身边,此刻,他双手紧紧的揽在江文娴的肩上,他声线低哑,但是江文娴却瞬间感到心跳速度的减小,因为她心底莫名的有了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那、那是什么人?是死人吗?”江文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对楚骁问道,楚骁点点头:“是旁左族的魁魅,我没想到抓了这卢章,竟然会引起旁左族的注意。”“旁左族?是那个远在边陲的西域旁左族吗?”江文娴闻言,她墨黑的眸子微微亮了亮。
“是,是西域旁左族!”楚骁肯定的答道,说罢,他朝远处的覃鹰颔了颔首,覃鹰得到指示,竟掏出一把碧玉刀,在那彩袍人身上挑了挑。不多时,一条乌黑乌黑的长虫从彩袍人的腹中被取出。那长虫被取出的时候,江文娴见到彩袍人的身子居然瞬间发了灰,紧接着,彩袍人就在原地化作了一滩灰。
“世子!”这时,覃鹰以碧玉刀挑住那条长虫来到了楚骁跟前复命,楚骁见状,对江文娴道:“江大小姐,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我再同你解释你看见的这玩意儿是什么了吧?”江文娴听见楚骁带试探的问话,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方才于屋中悄悄见了自己暗卫的事情已经被楚骁察觉。
“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文娴不是很清楚。”江文娴思索再三,她决定用最蠢的方式装傻!
“你竟不知这是什么?”楚骁有些吃惊的望着江文娴,江文娴有些心虚的点点头,她正打算开口,但楚骁的声音比她快一步响起:“这是旁左族的蛊术,我原以为你知晓旁左族,那一定会知晓他们一贯所用的伎俩,可没想到,你竟不知!”
楚骁说完,以掌对着那乌黑的长虫用力打了下去,刹那间,那条长虫竟在碧玉刀上消失了。
“世子,文娴知晓旁左族的存在不过是偶然,并非文娴什么都认识。这江湖之大,这天下之大,哪是文娴说认得便认得的?再说了,文娴在家破人亡前也不过是内宅中的一介弱女子,哪会接触到这骇人的旁左族的蛊术呢?”江文娴见到那条长虫消失于碧玉刀的刀面后,开口对楚骁说道,楚骁闻言,脸色有些绯红:“我也只是说说,文娴小姐你莫当真!”
“世子还是别喊得这么亲昵才是!”江文娴语气不善的转过身,伸手拍开楚骁打算占便宜的手。虽然,楚骁只不过是想伸手放在江文娴的肩上。“江……江文娴小姐,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楚骁有些结巴的问着,江文娴心底偷笑一声:变脸?你怕是没见识过我真正变脸的时候!
“世子,文娴的脸从始至终根本不曾变化过,不知道世子说的变脸,是怎么个变脸法?是文娴换了一张脸吗?还是说世子你……眼花了?”江文娴想着,嘴上却说出了另外一番话,这话一出口,堵得楚骁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终,他动了动嘴唇,却愣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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