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使得,老身受之有愧……”
凌楚楚见赵妈不肯顺从,便是脸色一沉,“赵妈,你不肯接受我的好意,那就是不肯原谅我和姨娘,你还想要报复?”
赵妈顿时慌了,连连摇头辩解:“四小姐,老身哪敢啊!老身往后要是再想对四小姐不利,就让老身天打雷劈……”
“好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你安心养伤吧,我说会补偿你,自然不会是骗你,你什么时候原谅我姨娘了,就跟我一起到姨娘坟前去给她烧一炷香告诉她,若你实在想不开我也不强求。
加上今日玉燕咬去你一只耳朵,我这个做主子的也很惭愧,怎么着也该要负责你养伤期间的开销吧?你要不愿留在清兰苑,养好了伤再离开,我绝不拦你。”
赵妈不知该说什么好,凌楚楚淡淡瞥她一眼,自己往屋里走了,临了对秋月说道:“记得把赵妈的耳朵还她。”
秋月应声把拿手帕包着的断耳递给赵妈,“喏,四小姐特意嘱咐我给你带回来的,虽然长不回去了,还是应该保存起来。我送你回屋歇息吧。”
赵妈抖开手帕看着那染着血渍已经变得惨白耳朵,想起被玉燕咬住那瞬间的疼,顿时忍不住又老泪纵横起来。
往日在这清兰苑里只有她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份,没想到老了老了,不是被簪子扎就是被丫环咬,加上挨的那顿鞭子,她做奴婢以来从没吃过的苦头,竟都在凌楚楚手下吃了个遍,眼下这丫头装腔作势地说要补偿她,真当她赵春华是个好打发的?
丢了一只耳朵,又被下放到后院打杂,到时那些往日跟她处不来的婆子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她,更别说上了年纪没有用处不得主子庇护,在府上也没个亲友帮衬,又有多少人会落井下石地欺负她——想到往后的一切一切,赵妈血丝如络的眼中泪光渐涸,浑浊双瞳中却隐隐闪动着幽光,她低头瞧一眼那断耳,抬手揩了一把脸,重新折起手帕,在秋月的搀扶下拖着伤脚往房间走去。
凌楚楚一回屋,便听见有人跟着她进门,她知道是月念悠,便吩咐道:“关上门进来说话。”
“四小姐不是说好放我走,怎么又反悔了?”
凌楚楚不说话,只是悠然走到妆台前坐下,一面取下头上的首饰,一面淡淡地瞧着镜中月念悠无奈的脸,而后拿起木梳朝他伸手,“过来,替我梳头。”
月念悠不情不愿地走到她身后,接过木梳轻轻梳弄她的长发,发现她的新长出来的头发比原来顺滑了许多,他不禁将手指穿透其间一遍遍地抚过,丝毫没有留意凌楚楚的眼睛就盯着他的脸,一眨也不眨。
“悠哥哥。”凌楚楚突然轻声唤他。
月念悠木然抬眸向镜中看去,她正伸着玉手比划镜子里他的眉眼,媚眼微弯如新月烂漫。他将头低下去,继续梳头,漠然道:“四小姐有何吩咐?”
“悠哥哥,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叫我楚楚吧,不要把我当成小姐,我们是一样的,没有高低之分。”
“不敢失礼。”月念悠手上的动作一滞,淡漠地回应。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口吻去唤她,太温柔是种堕落,太冷淡又像种罪过,不咸不淡的,又不太适合。
“你很讨厌我?”
“不敢。”
“那你喜欢我吗?”凌楚楚盯着他继续追问。
“我不明白何为喜欢,无法奉告。”月念悠草草替她挽好了发,转身往外走去,“四小姐如果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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