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有反感的东西,比如走了很远的路来到这禅山山顶,如果只是这种手起刀落,只是毫无意义的喂食屠狗刀,那会很无趣。李梧桐不想把事情搞得很无趣,所以他不会直接走进破道观偷袭,就像卜红笺不会亲自动手杀那些小沙弥一样。
捕风者不是割草人,捕风者在鬼谷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他们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寻求自己的个性。
有趣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屠狗刀朝地下一戳,李梧桐直接喊了一声:“道观的唐人!”
“出来!”
“受死!”
吼声穿破风雪钻进堂屋,宁红豆第一个抬头,故事戛然而止。有些老乡被这吼声吵醒,浑身都是一哆嗦,他们以为是鹄国的追兵来了:“这是要赶尽杀绝吗?追到禅山山顶都要杀了我们?”
春夜不急不躁,只是瞪大眼睛瞧了瞧屋外,又皱了皱鼻子:“声音是从道观门口传来的,有血腥味儿,非常浓非常浓的血腥味儿,有两道很新鲜。”
宁红豆沉声问道:“方才有人出去吗?”
半响:“我们村儿铁柱跟三黑子出去了。”
花桔梗没说话,直接拿着自己的三把刀就准备朝外面走。
陈余生也不知从哪儿找的厚帽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你要出去?”
花桔梗瞅了陈余生一眼:“当然。”
陈余生:“又没喊你。”
花桔梗:“我不是唐人?”
陈余生:“我是害怕有陷阱。”
管竖横跟了一句:“可能有埋伏,要小心。”
芹菜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想出去看看,可又有些不敢:“我去喊我师傅。”
花桔梗:“胆小鬼!啥陷阱这么快能布置完?我可是修行者,我可是很厉害的刀修呢,我倒要看看屠杀百姓的鹄国士卒有多凶残,幽州城墙太高太凶险,上去是送死,难道这禅山上的道观还会有成千上万的士卒?你们信吗?”
没人说话。
然后宁红豆就摇了摇头:“我不信。”
春夜跟着摇头:“应该只有一个人。”
陈余生很认真的问:“一个人?”
春夜点点头:“如果我没有感知错,应该只有一个人。”
一个呼吸的安静。
陈余生这小胖子忽然满脸潮红:“他娘的太特么嚣张了,觉得咱唐人没好汉吗?看我不捶死这龟孙子,你们都别拦着我啊,小爷去去就来。”
陈余生很兴奋的大喊一声:“红豆,给哥哥煮一杯酒!”
紧接着又喊了一声:“桔梗,等哥哥斩一颗大好的头颅!”
陈余生喊得很响亮,似乎故意要让堂屋的人都听到,一个人冲杀上禅山山顶,就算是再厉害的战场悍卒,难道他一个前蜀山弟子还胜不了?
这一年的时间,宁红豆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成为二境的剑修,吃了很多苦,每日勤加练习,兢兢业业,流的汗或许都能盛满几十个水缸。可他陈余生也没有偷懒啊,在试炼之地,宁红豆每日学剑,他也在修行的,他只是缺一个证明的机会,尤其是在花桔梗面前,他得证明:“自己不只是一个会失忆的生鱼片,自己爷们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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