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昭紧跟在后:“我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你,至少可以陪着你。还有,你穿的这么不安全,有我在安全一些。”
朱颜开不出“因为有你更不安全”的玩笑,她现在心里真的有点沉重。因为参加晚宴,她只拿了装饰用的手包,平时不离身的防狼喷雾那些不在身边,独自在外还真有点畏惧。大概从遇上张彭起,她似乎多了些被迫害妄想症。
“我刚刚顶撞你妈了,还说这个镯子不给你了。如果你不急用的话,可不可以先放在我这儿,最多一年,我尽量挣到足够的钱为它赎身,如果不够再还你。”同事们粗略估计要十万出头,照现在的工作量再加上适量的涨幅,应该可以做到。
庞昭哭笑不得,喝醉了还这么斤斤计较。“这个真不是买的,是随手帮朋友做了点事,他拿来谢我的。而且这东西他那里一堆一堆的,不值多少钱。”
“哈哈”朱颜趴在车前盖上笑了,“是啊,根本不需要用钱买。这就是差距,你们这种人和我们的区别。”
庞昭不知道她又想到哪里去了,哭笑不得的过去拉她:“回家吧,当心吹了风感冒。”
为了防止被拉走,她后退两步,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说:“还记得那年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你说是三百块买的。”
庞昭脸上苦笑都挂不住了,或许那就是根结所在。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牌子,认得的只有李宁阿迪那些,你送我一身运动服,说是三百块买的。”她笑着,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倒退,庞昭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跟着。两个人都在便道上,没有什么障碍物。
“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那些,所以我骗我爸,说是十块从地摊上买的。”
庞昭当然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在一起大概半年左右。庞逸梅把他留在隶城,有意控制他的零花钱,他日子过的相对“清贫”,从没送过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也就那一次奢侈了些。
“结果那一天,我恰好穿在身上。你妈说那个牌子随便一件没有低于五千的。”她语气一顿,“你藏得真好,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有钱。”
这是两人间一个有些敏感的话题,在帝都重逢后,两人都没有提过这个,今天她喝了点酒,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我爸那个暴脾气,一下就点着了,除了给我一巴掌还说了一句话。他说,原来你跟她一样”
大概这句话只有人家父女明白,庞昭那个时候只想站出去挡在她前面,而庞逸梅又死命拉着他,办公室的老师们要动不动的想拉架,朱颜她爸没有再动手,轻飘飘的只说了那么一句,随后就是对庞逸梅丢下一句“多少钱,我还你”。
朱颜把埋在心底多年的刺就这么拔了出来,难免勾动旧伤,一个不注意,已经泪流满面。“我跟她不一样!”
她喊了一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庞昭一直盯着他,及时伸出双臂圈住她。
“我从没在十二点之前睡下过,我没有睡过一个懒觉”
“四年前我就认识岑跃,他的书里好几个梗都是我送他的”
“我爸看病的钱都是我给的”
她一边证明什么似是喊着,一边挣扎着要脱离庞昭的束缚。“她凭什么说我跟她一样,一个抛夫弃女的女人!”
庞昭不好插嘴,只有牢牢的抱紧防止她用力过猛把两人都绊倒。淡淡的洗发水味道蔓延进鼻腔,让他心里难以抑制的升腾起奇异的感觉,低头就是她光洁的肩头,随着她的动作,后背和衣服间的缝隙忽大忽小
一个深呼吸,他急忙抬头不敢再看。
脑子里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嗡的一下就恍惚了起来。
朱颜内敛惯了,喊出这么几句已经是酒精作用下的极限了,很快平缓了情绪,狂风暴雨转换成斜风细雨,抽噎了两声止住了。觉得不好意思,便一直贴在他肩膀上没有动,顺便把最后的两滴泪水蹭在他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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