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原来被松绑后的赵梦缺正沉沉的倚在侧位小几上睡了过去,隐有鼾声……

张进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帐内重归一片安寂。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时间缓缓前移,回溯到野望城劫刑的第二日。

当周患幽幽转醒时,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方。

视线由模糊渐转清晰,漆黑仍旧不减,只是在黑暗的天穹中多了一轮明亮璀璨的圆月,勾带月光泄地。

周身累累伤痕大多已结了痂,脑后枕着一块冰冷的石块,微有痛意,似乎是被人随手丢在地上,脑后无意中磕在石块上带来的伤感,被自身所剩无多的护体罡气挡了挡,却依然有些吃痛。

他看了看零星的星光与水银般的月光,再次阖上了眼。

气血缓慢上涌,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丹田内气开始一点点提入心府,精府,三府彼此交相换气。

短短一刻钟的功夫,伤损的七零八落的经脉便稍微理顺了一条路径,得以容许内气沟通流转,小周天成就遍体轮回大周天,气息也慢慢轻缓舒畅起来。

背后冰冷僵硬的触感传来,手腕脚腕仍被重枷缚着,磨损的伤处尚自存在,痛感刺激的精神都为之一清。

他陡然睁开眼,喉间重重咳出一口血凝块,嗓音低沉问,“花娘子。”

一侧传来一个清脆而平淡的声音,正是花娘子。

“你怎的知道是我。”

“我猜,镇天王不会把我交给妾儿,所以,定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周患忍住身上交替传来地潮水般的痛意,满是泥污沟壑的狼狈面容上扯起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看来,我猜对了。”

“是的。”花娘子的声音是不改的冷淡。“是我。”

“你为何会在这?”心中疑窦万千,周患择了一个最为好奇的问道。

“映如姐,死了?”

周患眼中一红,心中一痛,却强作镇定,凄然道。“是。”

“周夜城,也死了?”

“是。”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凭什么娶映如姐?”

“凭一腔男儿碧血,凭二十年南北征战,凭……他做了大周的第一侯,改写了历史。”

花娘子突然放声冷笑,“那日我劝她不要留在沧北,和我回北固山,可她执意信那个功力不足三重境的废物……呵,活该早早地死在前面。”

周患忽的勃然坐起,怒道,“你若有一口嘴利牙尖,何不与那大辽狗贼宣泄报仇!只知羞辱身后之人,你算什么名门正派?”

花娘子这一次笑的花枝乱颤。

“一个没爹要的女人,我为何要替她复仇?她当初信了扫雪客的鬼话,又信了周夜城的胡言乱语,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怨得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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