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当局者迷,正是这个道理。

此时与钱江流同在局外的赵梦缺第一时间便从以前的错误认知中走了出来,以另辟蹊径之巧势,破开了这个看似无解的死局。

当他只用了短短三日时间自垒山山口入得天唐境内重获新生时,姜谷庄还在疯了似的遍寻各处,对赵梦缺的突兀失踪之谜感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百思难得其解。

通过钱江流留给自己的异国路引混过守关哨卡后,赵梦缺浑如海阔凭鱼跃,轻松非常,前日憋屈疲累几乎消失得一干二净,自黄沙道的马场中买了挑了教程最快的乌骓马,扬起马鞭便火速驰去。

三日下来,姜谷庄发布下来的命令从彻查方圆数十里迅速转为彻查方圆数百里,乃至数千里,动用的人手保守估计在十五万众,那人人皆成军,寸土寸地搜查的姿态,即便是有人说动用军力达到二十万三十万也还是会有人相信。

整个蛛网状密密麻麻的情报网以一种油烹火煎的趋势运作到了极致。

只要是稍有线索痕迹的位置就会留人详细探查,真可称之为挖地三尺也不为过。

三天内,姜谷庄用尽气力与手下一切资源彻查了馁州,开州,浊州,稀云州,稠云州,整整五州之地,整整四十四座城池。

不说一草一木逐门逐户均被详查,毕竟不现实,但他可以绝对保证只要赵梦缺还在这五州内,就一定会被他给查出来。

世间事往往都是如此,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除了那匹被系在山沟中古树旁形单影只的持吃着干粮,饮着河水的白马王雪夜流星,赵梦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般,摸出了他在云东的一切痕迹,干净的让姜谷庄抓耳挠腮,不敢置信。

直到彻查进行到第七日,遍寻无踪的姜谷庄只能选择被迫承认赵梦缺确是已经离开了云东的这个事实。

这也不得不让他催速加快实施那本就紧锣密鼓行动起来的谋划,一刻未歇的行动信号彻底打响,云东东部边境关口訇然中开,敞开门庭引着数目惊天动地的西境军不避人耳的直入云东腹地。

第二手传下的命令依然是继续进行消息封堵,这一次,乃是死命令,一旦发现任何不明的眼线谍探,不留丝毫情面一概全杀。

同时,另派信使密报一方面飞马出云东,一方面又以信鸽传报,力求最快将这一诡异非常的事件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知给身在帝都的义弟姜硕。

第三手下令,全境所有城池封锁,不允许任何农人百姓商贩出入,以防再有消息泄漏,也防看到曲晋西境军大幅入关而引发民间哗然与惶恐。

第四手下令,储备多年,数量极其骇人的兵粮先一步开道向着中土进发。

古兵法有云,大军未至粮草先行,自知消息泄漏情急之下的姜谷庄正式将一切计划都拉上了最紧要的地步,并试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消息传递到敌人耳中之前先一步夺下中土十城与帝都。

届时,大周一半疆土便写上了镇天二字。

当然,他此举也意味着身处沧北的镇天王被迅速推上了一匹疾行的快马上。

如果他慢了一步,自己的敌手先一步得到消息,不仅仅是镇天王很有可能没有机会实施沧北的计划,甚至就连置身于沧北的诸多镇天门客与包括姜颜舒、三千府兵在内的这些镇天姜家精锐中的精锐根本来不及撤退就会被敌手反围。

这是一场真正争分夺秒的战争,孰胜孰败,只能看究竟是赵梦缺传书更快一步,还是姜谷庄姜硕合力谋夺中土更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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