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氏兄弟交流间,摸着黑,一道人影似飞鱼一般迅捷无声地越入寂静的归义伯府。飞檐走壁,穿梭于庭院之间,于其间细细观察熟悉了许久,方才往伯府深处潜去。随着深入,李元芳脸上的讶异与犹疑却是收敛不住了。
夜下的伯府很平静,安详,只有各处挂着的灯笼在夏风的吹拂下,发出晃动的声响。但府中却一点也不平静,就前院便有数十名护卫,手持武器,严密巡视,巡逻力度很大。
这哪里是寻常贵门府邸,就李元芳所观,那些护卫训练有素,基本都有武艺傍身,哪怕低微,却也证明着这归义伯府的“不凡”。
及至正堂前,望着自其间散发出的灯光,有人影闪动,毫不犹豫地腾空而上,直落屋顶。没有发出一点动静,李元芳矮下身子,观察着堂中的情形,顿时一惊。
王锴此时的穿着,与一路所遇到的那些黑衣护法极像。当然,更让他吃惊的,是王蔷。愕然之间,心头的怀疑更加重了。
眼见着二人低语一番后,相继离堂,李元芳盖上被其掀开的瓦片,略作犹豫,尾随着王蔷而去。
哪怕在伯府中,王蔷也是显得鬼鬼祟祟的,屏退守卫的仆人,进入后堂,在一张屏风后的墙壁上摸索了几下,伴着一阵厚重的石移声,露出了一条黑黢黢的通道来,王蔷很果断走入其间。
在外边,李元芳瞧得清楚,待通道合上,后堂间又恢复了冷寂。眼睛一眯,李元芳欺身入内,落在那面墙壁前。探手在王蔷摸索的区域感受了一阵,只可惜并没有找到机关。
堂内外静得可怕,在李元芳没能观察到的地方,几缕轻烟自梁柱间涌出。大概是第六感作祟,李元芳眉头突然紧皱起来,退后几步,自腰间拔出了链子刀。
想要撤离之时,忽觉胸口发闷,四肢乏力,脑袋一蒙,整个人昏了过去。
又是一波石门移启的动静,王蔷蒙着面,在两名心腹的陪伴下,走了出来。盯着倒在地上的李元芳,感慨道:“这西域奇香果真诡异得厉害,连李元芳这样的人都难免中招!”
“圣使,杀了他?”身边一名随从,看着王蔷问道。
“不!留着他还有用!”王蔷嘴里发出些标准的反派冷笑,低头盯着李元芳:“纵你武功再厉害,还不是落入我的手中!你们两个动作利索点,不要引起我大哥注意,把他带到夫人房间,夫人马上回来了”
当李元芳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方香软的榻上,扶着昏沉沉的脑袋直接坐了起来,警惕地观察着所处的环境。鼻间萦绕着一股香风,凝眉定睛一看,只见少妇薇儿正望着他。双手端在小腹间,艳唇上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绰约风姿让李元芳有些失神。
“是你!”随即反应过来,心头涌起一阵不自在,手下意识地伸到腰后,可惜摸了个空。
“是我!”薇儿淡淡一笑,薇儿指着放在房中小案上的链子刀:“你的武器在那儿。”
视线再度放到薇儿身上,李元芳眼神中的戒备之色愈浓,目光稍冷,盯着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我的房间啊”不经意间释放出些许魅意,薇儿理所当然地说道:“至于你,误触后堂机关,中了毒气。若不是我及时将你转移,恐怕你已经落入王蔷的手中了!”
眉头皱得更紧了,精神稍微恢复了些,李元芳仍旧不减怀疑:“王蔷和你,与王锴是什么关系?张环、李朗呢?还有,那封交给红姑的信到底怎么回事?”
注意到李元芳那冷厉的表情,薇儿掩嘴而笑,带动着胸前峰峦乱颤,语气却带着调侃:“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小气,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这样一副怀疑的态度对我?”
神色间没有丝毫动容,很直白地冷言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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